变形魔法并不是不能实现,但其中的原理十分复杂,不但在操作过程中容易出现可怕的意外,还涉及到邪恶的动机与伦理问题,不管在哪片大陆、哪个国家都是禁忌,循规蹈矩的魔法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方面的信息。
查理随手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木柴,火光映着他又大又圆的眼睛,看不出其中有什么情绪。
“不一定需要正经的魔法,诅咒也可以办到。”他轻声说。
希弗士沉默了。
能实现这么高深的魔法的魔法师十分稀少,但如果是诅咒,范围就相对变大了不少。
谁都知道,魔法和诅咒在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不管是什么类型的魔法,全部来自魔法师本人的魔力支撑,因此才会产生根据天赋高低和魔力多少来划分等级的魔法师分级制度。
而诅咒的门槛则更低一些,虽然也需要一定的魔法力量,但诅咒更多是借助各种邪恶的力量来实现的,成果更多是取决于借助了谁的力量来实现——让来自深渊的恶魔与迷途的幽灵完成同一个诅咒呈现的结果完全天差地别。
“我遇到哥伦布的时候,他已经维持这个样子三十年了。事情发生时他还很年轻,很多细节他已经忘记了,我希望你们不要当面追问,虽然他性格开朗,但其实一直很缺乏安全感。”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我以为他是个孩子?”希弗士迟疑地说。
大概是可爱逗趣的外表先给人一种童真的印象,其次他性格也格外活泼——说实话,有点活泼得过了头,总是一副精力无限的样子,就像一个横冲直撞的小火车头。
“他以人类的身份生活的最后一天是他的十五岁生日。”兔头店长看着跳跃的火苗出神:“严格来说,确实也还是个孩子,和其他同龄人一样,每天到处奔跑闯祸,总也吃不饱,每天夜里躺在床上,最期待的都是明天的早餐会是什么。”
紧接着,这样生动饱满的生活戛然而止,哥伦布的灵魂被放进了这个色彩鲜艳、冷冰冰的锡兵壳子里,时间永远停在了很多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午后。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尤金忍不住问道。
“这可能就要问问你的老朋友了。”兔头店长古怪地笑了一声。
尤金一脸莫名其妙。
“魔女艾莲娜。”德维特低声说。
“锡兵的身体不会疼痛也不会老去,但时间对哥伦布灵魂的磨损一年比一年明显,他的记忆也在逐渐消散。”查理说:“过去的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包括变成锡兵的原因。”
公爵看着他:“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查理的长耳朵抖了一下,对方这种敏锐得几乎不近人情的思考方式是他最不擅长对付的。
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说:“我和哥伦布的相遇纯属意外。如果你要问我怎么认识哥伦布,还不如问问我……”
查理停顿了一下,恶劣地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的尤金:“是怎么和艾莲娜认识的。”
尤金喝了一半的洋葱汤全洒到了胸前的衣服里,希弗士震惊地抬起头,条件反射地把手放到了剑柄上。
兔子店长无辜地举起双手:“冷静点,我可没说我和艾莲娜是好朋友。”
德维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跃跃欲试想要研究新玩具的口吻说道:“我似乎猜到你的脑袋是怎么回事了。”
查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那时候我也只有十五岁,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兔子店长用一种很有感情的语气回忆道:“长相优越,头脑聪明。从十一岁进入蒙特利埃学院——别露出那副表情,那是在多伦大陆非常、非常有名的学校,很多历史名人都出自那里。”
“我想大家质疑的只是‘长相优越,头脑聪明’那一部分。”德维特拖着长腔说。
查理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因为我实在太优秀,每个学科的老师都希望亲自教导我,所以我是当年唯一选择了所有课程的学生,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记录,我想到现在都没有人能打破……重点是,其中当然包括了魔法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