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七月。
高登舞步还有黄金猎犬再次怀孕,两匹小马也长大了很多。真太郎跟我说,再过一个月它们差不多就该离乳了,然后就要跟母亲分开,自己分配到一个马房。每天放牧的时候也只会有它们俩一起玩耍,这是让小马学会社交。
光二郎问我:“是不是该给它们起名字了?”
我:“可以?”
他看向我,“......老板,那您起啊。”
我:“容我回去好好想想!”
这一想,又是过了两三周。
我再一次翻遍了字典,还谷歌了很多次什么‘男孩最美名字’啥的,最后完全没用。我还是取出非常具有我起名风格的两个名字。
没良心一号随它母亲,叫做星光猎犬(Starry Hound)。
星光是因为想到它铂金色的鬃毛,黄色的饱和度很低,比起黄金,更像是北海道半夜会看见的微亮星光。
没良心二号拥有高登舞步这样一个牛逼的母亲,注定也是要叫高登的。
我给它起名高登咏唱。毕竟咏唱、舞步什么的,不都是什么演出里面会有的东西吗,就让它们母子俩一脉相承好了。
让我受宠若惊的是,星光猎犬这个名字竟然得到了整个牧场的一致好评,好到真太郎竟然冒出一句‘老板您难道请人过来取名了吗?’这样的评价。
我对此的回应是骄傲地接受了这个评价,并且踹了真太郎一脚。
等到我们找人来,正式把两匹小马的名字登记到它的血统书上后,布朗尼的首秀也即将在川崎竞马场上演。
跟之前一样,我带上了双胞胎,一起去现场观看。
布朗尼这一次首秀就不像是自由当初那样有贼多幺蛾子,它的骑手小岛先生特别喜欢它,喜欢到亲自缝了一个面罩,自然是不可能鸽掉布朗尼骑别的马的。
而且,小岛先生本身也是在整个地方赛马中都非常不错的骑手,更多时间其实呆在水平更高的大井。这一次是专门为了布朗尼才来川崎。
有了小岛骑手,布朗尼自己也克服了入闸问题,我想不到这一次比赛能出什么样的意外,一切就看马儿争不争气了。
‘斯洛克首次亮相’是在一个周四,而且是整个比赛日的最后一场比赛,在晚上八点左右开始。这也算是地方赛马的一个特质了,会有夜场比赛。
我领着盛内双胞胎走进会场,室外的座位席只有角落处亮着一座灯,惨白的灯光到了座位这里时,已经分散很多了,只能让人勉强不被绊倒而已。
我们三个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坐下。我抬头看场地,比观众席明亮很多,但到底不如白天。打下来的灯光是橘黄色的,将沙地照的比白天看还要橙黄,配合着黑夜,有一种诡谲的氛围。
但我并不害怕这种阴森的感觉,因为背后跟前面都坐着一些人,拿着报纸跟铅笔在写写画画,彼此低声交谈。这些都是买了马券的观众。
前面的一场竞赛刚刚比完,胜利者绕着场跑了一圈,收获稀稀落落的掌声。
我们等了一会,终于看见布朗尼那一场的马儿们被牵出来。
布朗尼抽到了1号,绝佳的位置,尤其是在它准备当逃马的时候,可以不用担心要斜行才能领先的问题。不过,这也导致布朗尼会是第一个入闸的马儿。
我有点担忧。听高月廉说布朗尼在闸内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再加上现在要在闸内待到所有马都入闸为止,这会影响布朗尼的状态吗?
我坐在观众席上,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暗自祈祷小岛选手能够安抚住布朗尼。
过了一段时间,剩下的九匹马都陆陆续续地被牵进闸内。
我看到夜晚下闸上方的红灯格外耀眼,然后,所有闸门一下子全部打开,一排马儿参差不齐地冲出去。
领跑的全部都是棕色马。
我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布朗尼不是黑色的吗?!
紧接着我就看见,落在所有马后面,起步明显慢了不止一拍的那匹马儿,头上戴着显眼无比的粉色面罩,背上的骑手同样戴着粉色头盔,正在奋力挥鞭。
我听见了隔壁盛内双胞胎懊恼的鼻音。
然后我才意识到,天啊,最糟糕的预想竟然发生了。布朗尼真的漏闸了!
起跑失利的布朗尼落后了倒数第二匹马一个马身,距离最前面的头马有足足六个马身的距离。前面的马完全入弯了,而布朗尼还在跑直线。
我听见旁边的中年大叔巨大的叹息声,“亏我看它四岁才买的,果然,这个时候才出道的马就是有问题吗。”
中年大叔的狐朋狗友同样摇头,“1400米,又不是长距离比赛,这马没救了。”
我扭头狠狠用目光剐了他们一眼,将目光转回赛场,大声喊道,“布朗尼,冲啊!”
布朗尼仿佛听见了我的喊声,或者说,它的心情与我在这一刻完全重叠。
短距离赛马基本上不分梯队,所有马都在全力冲刺,乱作一锅粥
我看见布朗尼它冲入了弯道,因为前方都堵着其他马,它绕在最,同最内侧的马儿隔了起码有□□米的距离。但是,布朗尼跑的很快,就像是急速入弯的摩托车,身体在拐弯的同时微微像内侧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