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咒术师也能干好农活吗
我原本以为只要在旅店度过今晚,等到第二天醒来,直哉君也就能冷静下来,乖乖回去禅院家。可夜深之后,他却开始发起烧来了。
这一定是赌气在外面淋了雨的缘故。
眼见他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开始说起胡话来,我不得不又一次去打扰前台,但退热贴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所以最后还是叫了车来,连夜将直哉君送去了医院。
当我终于能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守在病床边上帮直哉君看点滴,当药水慢慢被注入他的静脉之后,他的脸色也终于有所回转。
就这样,我一整晚都没能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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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禅院直哉睁开眼睛之后,他的意识才逐渐清醒过来。
“直哉君感觉好些了吗?”
坐在床边的玛奇玛伸出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将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才流露出一点点笑意。
“体温好像没什么问题了,那应该是好一点了吧。”
禅院直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
即便努力回忆,他也记不清楚昨晚在玛奇玛怀里睡着之后的事情了,只依稀想起来那个温暖的怀抱,被玛奇玛紧紧地抱在怀里时那股安心的情绪。
但是玛奇玛都记得,她说昨天晚上发现直哉君烧得那么厉害,她都快要被吓到了,还好到了医院之后医生说没有太大的问题,要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玛奇玛轻轻地抚摸着直哉的脸颊,她忽然问道:“直哉君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禅院直哉小小地“嗯”了一声,这大抵是因为他还在病中尚未恢复,所以才会露出如此虚弱的模样。
但禅院直哉却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因为只有玛奇玛看到了。
因为对方是玛奇玛,所以不管被看到了怎样的弱点都没有关系,这样的想法理所当然地侵占了禅院直哉的头脑。
玛奇玛微微垂下眼睑,她的声音轻柔得近乎虚无:“那直哉君得快点好起来才行,要是总这样的话,怎么能够实现约定呢?”
为了实现要“保护玛奇玛,将自己的力量借给她”这一约定,禅院直哉必须得尽快好起来才行。这样的念头支配了禅院直哉的身心,使得他在醒来之后的当天便出院了。
昨天才气势汹汹地“离家出走”,今天就灰溜溜地返回禅院家,换作以前,禅院直哉肯定是拉不下颜面的,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玛奇玛,内心便会涌现出其他情绪将一切犹豫都压制下去。
但这强撑起来的表象,却总是会被玛奇玛一眼看穿。
眼看着离禅院家越来越近,玛奇玛却忽然贴近了禅院直哉的耳边。
她小声地问禅院直哉:“直哉君想去旅行吗?”
禅院直哉侧过脸来看她的时候,停留在他面庞上的只有怔愣的神色。
玛奇玛说:“之前我认识了住在乡下的朋友,他有邀请我去家里做客,我本来是想等到有空的时候一个人去的,因为不知道直哉君会不会愿意陪我一起。”
“直哉君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当玛奇玛那双金色的眸子注视着禅院直哉时,他根本无法拒绝从玛奇玛口中说出来的任何话。
所以:“我愿意。”
禅院直哉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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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油杰的心中,曾经存在着无比坚定的信念,他笃定咒术师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强者要去保护弱者,夏油杰将这奉为至臻的真理。
但那时候他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真理”居然会如此轻易地被摧毁。
当天内理子被伏黑甚尔杀死的瞬间,夏油杰所笃定的“非术师是弱者”被否认了。盘星教的教众们为天内理子的死亡而鼓掌欢呼起来的场景,则是完全推翻了他那“咒术师应该保护非术师”的理念。
即便他再怎么对自己说,不要怀疑、不许动摇……也无法阻挡在心中簇生的杂念。
那件事情(天内理子的事情)发生之后,五条悟掌握了一直以来都没能学会的“反转术式”,而且,等到夏油杰反应过来的时候,五条悟甚至可以几乎无间断地释放无下限术式了。
原本两个人才能去执行的任务,即便只有五条悟一个人也能圆满完成,夏油杰独自一人的时间逐渐增加,到了现在,他们几乎都是独自执行任务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夏油杰也想不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