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渝还有一套物理题没做,想着钟粤那边应该也忙,就没再跟他闲聊。
回到家又学了一晚上,睡觉前刷了下朋友圈,果然钟粤发了新照片,是夜晚的渔港。
渔船整整齐齐地停在码头,灯火在夜色间隐约闪烁着,只配了一个代表晚安的简单表情,底下是一排比渔船还整齐的赞。
之后几天,日子都过得差不多,周渝减少了做卷子的量,改成学习课堂内容。
附中的教学进度慢,他必须学得更快才行,开学以后得问问班主任老林,能不能帮忙要本对门怀远中学的课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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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一切照旧,周渝下了自习,回家接着做题。
这几天开渔将近,周文晖每天回得都很晚,基本只有早上两个人能见见面。
周渝本来觉得今天晚上应该也差不多,没想到九点刚过手机就不住地响,拿起来一看,来电人是周文晖。
一般周文晖不会这么给他打电话,他会先发个消息确定周渝方不方便再打过来。
所以是别人用他手机打的,这种情况有很多可能,不过其中最常见的那种……
周渝抿了抿嘴,按下接听:“喂?”
果不其然,对面嘻嘻哈哈地笑着,咬字含混不清:“Hello,你是周总儿子吗?你爸喝多了,等下我们送他到你家楼下,你来接一下?”
“好,我知道了。”周渝说完挂了电话。
和他想的一样,周文晖又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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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渝拿了把赶蚊子用的蒲扇,换鞋下楼。
周文晖其实酒量很好,心情好才会喝醉——这次显然是因为要开海了,要赚钱了,先酩酊大醉一回以示庆祝。
其实每次周文晖喝多,都很让人头疼,因为他会挂在周渝身上不下来,抱着马桶吐,自己连衣服都换不了,全部都要周渝照顾……
但这些完全不是最让周渝心烦的部分。
等了十分钟左右,远处小路拐弯处映出两道浅色的车灯光柱,小轿车开到周渝面前停下。
代驾师傅下车,坐在后座的人也下车,两个人合力把周文晖从车上扶下来,踉踉跄跄、嬉皮笑脸地走到周渝面前。
酒气铺天盖地而来,周渝勉强控制着自己猜没有皱眉。
“小周!照顾好我们周总!”对方大喊了一嗓子,带着喝酒之后的过度热情,很用力地拍着周渝肩膀。
车又开走了,剩下周渝领着醉醺醺的周文晖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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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晖现在站不稳,大半重量都压在周渝身上,一路进电梯,人都半睡半醒的,脑袋伏在周渝肩膀上打着瞌睡。
直到电梯门“叮”的响了声,他才如梦方醒似的咕哝了两句,一把抓住周渝胳膊:“儿子,今天去哪玩了?”
周渝按下楼层键,关门,然后才答:“去自习室。”
“去什么自习室。”周文晖嘟囔一嗓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你那些破书,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周渝咬了咬嘴唇,没说话,现在要是反驳,周文晖的声音会更大,会吵到邻居。
但喝醉的人是不知道适可而止的,周文晖继续侃侃而谈说了下去:“你跟爸爸学做生意多好?你脑子聪明,来做生意肯定赚大……”
他声音越来越小,话没说完就咕咚一声又睡倒在周渝肩膀上。
电梯间里周渝闭了闭眼睛,这些话在狭小的空间里像反射的激光似的,一次次扎在他心上。
这才是他不喜欢周文晖喝醉酒的原因。
每次喝醉了,他爸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反反复复说着让他难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