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笑着刮了刮她鼻头,“不害臊。”
玉儿双眼明亮,这有什么害臊的。
她又在府中逛了一日,明日就是大姐姐出嫁之日了,玉儿躺在床上,想早些睡争取明天早起送萧红珊出嫁,可怎么都睡不着。
出嫁是什么样子呢?听嬷嬷说要穿嫁衣,带凤冠,盖红盖头。
可那些东西长什么样呢?
两只脚顶着碧绿的被子摇啊摇,她扭头看向屋内的夜明珠,“珠珠,你说出嫁是什么感觉?”
她光着脚爬起来,摸了摸放在她屋中的夜明珠。
她十分喜爱这颗夜明珠,每天夜里都要偷偷摸上一把才过瘾。
大概倦了,玉儿打了一个哈欠,又爬回了床,这次她很快就睡了。
玉儿再次醒来时,是被人推搡着醒来的。
“嬷嬷?”她揉着双眼,发出浓浓的鼻音,好困。
双眼渐渐清晰下来,她才发现眼前站的是正院里的赵嬷嬷。
“三姑娘,夫人找你。”赵嬷嬷悲悯地看着她。
玉儿点头,正要穿衣,被赵嬷嬷派人裹着被子带走了。
玉儿被裹成了春卷,她头露在外面,看见一片暗色的屋外,青翠等人害怕的眼神,出了兰苑的门还看见有不认识的仆从举着棒子把守兰苑。
玉儿嘟嘴,皱了皱眉,昏昏欲睡地打了一个哈欠,“嬷嬷,为什么要这么把我带出来?”
她被人扛在肩上,感觉还挺好玩的。
赵嬷嬷回头看了眼还毫无防备的玉儿,眼中更加充满了悲悯,到现在都没察觉到危险。
想起玉儿痴傻,或许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又怎么会察觉到?
玉儿嗜睡,这时候天还没大亮,昨夜又兴奋睡得晚,她垂着脑袋,去正院的路上又睡着了。
邵氏冷眼看着被人放在椅子上的玉儿,眼底一片冷色。
玉儿迷迷糊糊地被人打扮。
她习惯了被人伺候,旁人抬起她胳膊给她穿衣,她也不觉得别扭。
只不过今日穿得实在忒久,她睁了睁睡眼,“还没穿完吗?”
入目满眼红色,这喜庆的颜色是她这三日里的最爱,双眼眯成月牙,好看。
萧红珊一身丫鬟装扮,看着坐在床上还在笑的玉儿。
柔顺乖巧的样子让她心中不忍,“娘,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玉儿这样嫁进太子府,一定会死的!
邵氏眼中没有半分同情,“她不死,就得你死。”
虽然萧覃说太子不会对萧红珊如何,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就不会让女儿冒这个险。
萧红珊望向玉儿,眼里渐渐发狠,她不想死。
“不准动我玉佩!”玉儿忽然站起来,抢走被丫鬟取走的玉佩。
新娘子要带的东西不少,金玉海棠项圈也是其一。
萧红珊走过去,一把抢走,“你都要替我嫁给太子了,还要什么玉佩?”
“把这些都给她带上!”萧红珊指着红盘上一件件的金银首饰,其中最闪耀的便是一顶凤冠。
嫁太子?
玉儿睡意渐渐清醒,看着满屋喜庆的红色布置,红绸红花红蜡烛,比此前她在萧府任何见到的地方都要更喜庆,更漂亮。
她渐渐认出,这是萧红珊的房间。
可她为什么要嫁太子,嫁太子的不是大姐姐吗?
玉儿还不懂,但是她的玉佩被抢走了,要哭不哭地请求道:“大姐姐,那是我的玉佩,我拿宝库里的其他东西跟你换好不好?”
她的宝库还有其他玉佩。
谁知,萧红珊听见宝库二字就冒了火,一个庶女,还有宝库,她都没有。
想起之前萧覃还让她嫁人,满眼含泪地瞪着玉儿,“你去死吧!”
萧红珊慢慢迈步逼近玉儿,冷漠道:“知道太子为什么娶萧家女吗?因为他要喝萧家女的血,你去了,他就只能喝你的血。”
“你要死了!”
萧红珊眼角滑出眼泪,玉儿被她又哭又凶狠冷漠的样子吓到了。
她其实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畏惧旁人这幅凶狠的样子。
“红珊,你也快些准备!”邵氏走过来,“离开这里,到乡下庄子去。娘已经安置好了,没收到娘的信之前,千万别回来。”
萧红珊舍不得,她知道抗旨不遵的后果,但她也真的不想死,紧紧抱住邵氏,“娘!”
邵氏等萧红珊走了之后,才将张嬷嬷带上来。
她一番叮嘱,将一切都讲明。
玉儿若不去,张嬷嬷就死。
玉儿终于彻底怕了!
锣鼓喧天,迎亲队伍已来。
牧宣看着浑身发抖的新娘子,嘴角噙笑,怕得跟什么似的。
就这?也配太子伸手?
从始至终,傅景都一脸冷漠地站在一旁,任喜娘和赵嬷嬷将新娘子扶进花轿。
牧宣一扬手,迎亲队伍调转车头,唢呐震天。
百姓夹道观看,太子娶亲了。
傅景高头大马地骑在前头,牧宣紧随其后。
花轿内,抽噎声不断,喜服被抓出褶皱,然后被泪水浸湿,“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