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军有人放弃弓箭,抽出长刀与敌人短兵相接,有人依然还在张弓射箭,城头乱成了一锅粥。
吕布亲自带队一路突杀过去,才算是扫清了登城的盟军士卒。
鸣金之音复响,随后还是熟悉的战鼓。
战事一直从黎明持续至深夜。
与头几次攻城不同的事,这一次凉人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城头尸首堆积如山,连块落脚之地都没有。
奋力厮杀一日的吕布浑身浴血,神色稍显疲惫,望着黑漆漆的平原陷入沉思。
按理说攻城方所付出的代价该是守城方的数倍,为何?为何这些人不知畏惧,不知后退?
明明是同一支军队,同一个统帅,前后两日差距竟这般大?
凭吕布不精明的头脑自然想不出个最终结果。
吕布虽出生草根阶级,但他早年从丁原早已建功立业,转投董卓之后更是高官厚禄、封侯拜将。
这样的吕布永远也不能理解成千万更加平凡的草根对功勋的执着。
万户侯!
凭他们一条命,就有可能换来的阶级跃迁!就能使子孙万代享受到特权阶级的待遇,锦衣玉食,不用在死亡线苦苦挣扎。世还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吗?
哪怕这个希望相当渺茫。
但人们怕的从来就不是希望渺茫,而是没有机会!
凉人合衣歇息不到两个时辰,听闻城外鼓声震天,盟军又来了....
一连七日,日日如此。
虎牢关下早成人间炼狱,浮尸交叠错连,流血化溪,脚下的土壤从最初干燥的尘土变成后来的沾脚的红色泥泞。
仅七日,盟军死伤四万余。
虎牢关凉人亦不好受,死伤近两万,甚至远离战争中心的董卓都患了神经衰弱。
一听到战鼓轰鸣就头晕目眩。
一代战神吕布不复万日风采,鲜亮的铠甲附着着厚厚的血污,发梢由汗水与尘土的混合物糊得打结。
随军出征的胡轸、张济、樊稠、牛辅一个个精神萎靡,站在那里哈欠连连。
董卓将一切看在眼里,早就没了战心,稍组织下语言:“文优,你预测一番,战事还有多久了解。”
“这...禀相国,但使我军扼住虎牢、汜水,贼军迟早会退。”
“他们若是不退呢?”
李儒茫然四顾,已知事不可为。
从双方战损来算,诸侯方始终处于劣势。
但这连续悍不畏死的高强度攻势,打没的是凉军的信心。
将军尚无斗志,何况普通士卒?
再有董卓接二连三的催促终结战事,这样持续下去,不等袁绍打进来,凉军内部就该分崩离析了。
“相国...不若...”
“嗯?”
“今兵无战心,不若引回洛阳,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相国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的目光逐渐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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