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进瞪眼:“你真走?”
陆执头也不回:“还剩十分钟上课。回去了。”
江进:“……”
看他走过来,池矜献一下子站起来,跟上把水递过去。
“陆哥。”
陆执先到水龙头边洗了手,旋即接过喝了几口水,道谢。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发生了太多让自己开心的事,池矜献到这时脑子都还有点飘,突然忍不住想问一个问题。
他垂眸看了会儿自己脚尖,亦步亦趋地跟着陆执,喊:“陆哥。”
陆执稍微等了他一步,待人走到旁边了侧眸看他:“嗯。”
池矜献有点紧张,也应该还有点害怕。
他小声说:“你……讨不讨厌beta呀?”
话落,陆执正要拧上水瓶瓶盖的手和脚下都是一顿。而刚把球还到器材室跟上来的江进在听到这句话时,也是脸色忽而变得正经了许多。
“啊你们在说什么呢!”江进跑过来拍了下陆执的肩膀,夸张地问道。
刚才周围的气氛好像不怎么对劲,池矜献立马摇头,摆手说没什么。
但陆执却彻底停了下来,问他:“为什么问这个?”
“啊……我,不是……”陆执的脸色明显不好看,刚才的紧张转瞬间化为能令人手脚泛凉的冰块,池矜献下意识搓了搓似乎有点疼的指尖,解释道,“听别人……说的。陆哥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我不问了,你就当我没问过好不好,别生气。”
声音越来越小,好像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此时应该受到内疚的惩罚。
“我没生气。”陆执蹙眉,说道,“问就问了,我能吃了你么。”
闻言,本还正在思考该说些什么的江进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他放心了不少。
池矜献紧绷的肩膀也明显松懈了点。
而静默片刻,陆执重新开了口,他平静地一字一顿说:“很讨厌。”
池矜献方才松懈的肩膀好像立马又绷紧了些。
果然讨厌,学校里和论坛上的这件传言是真的!
不过讨厌就讨厌吧,幸亏自己此时是个 “omega” ,池矜献特别乐观地想道。
至于对方为什么讨厌的原因池矜献是万万不敢再问了,他脸上扬起抹笑,想要将这件插曲掩饰过去一般。
陆执顺了他的心意,说完就没再提这件事了。
陆哥说他没生气,那他就是一定没生气——就像池矜献只相信陆执说的不喜欢他一样。但池矜献自己有些过意不去,无论陆执为什么很讨厌 beta,当时他的表现就已经表明了原因一定是他非常厌恶的,无缘无故提起别人的讨厌,心里当然过意不去。
因此今天的池矜献比往常还要乖巧,时不时给陆执讲个冷笑话,一到下课就给陆执去接水,中午吃饭时打的全是陆执爱吃的饭菜。
下午大课间一下课,池矜献就又立马把身体转过来了。兴许今天耳朵边一直都是池姓同学的叽叽喳喳,陆执觉得深受荼毒,在人转过来那一刻就即刻出声说道:“转回去。”
池矜献嘴巴微张,完全没发挥出实力,泄气一般地叹息。
但他真的非常想再说点儿什么,只是还没开口就顿住了所有动作。
银色智环中间的小圆点刚才忽然亮了一下,池矜献眼角余光被那道亮打扰,下意识垂眸,捕捉到了光点湮灭后的最后一点颜色。
陆执的视线也被引了过去,直盯着那处。
“为什么亮了?”半晌,池矜献都没动静,陆执问了一句。
“……啊,我平常早上起床这些简单行动都是它喊我。”池矜献不在意道,“也每天都会探测我的生命体征,就是很普通的智环。它亮好几次了,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亮,所以我觉得它就是老爱发神经。”说到这儿他还笑了,小孩子威胁没有生命的物体似的威胁智环,“回家就让我爸给我换个新的。”
在此之前,智环已经亮了三次,每一次池矜献去医院,生命体征报告都没有任何变化,他也没有第二次分化——他现在就没任何要分化的感觉。
池矜献以为这次肯定也是,况且上完第一节晚自习就会放学了,他打算回家再告诉他小爸这件事,省得他们又像上次一样慌慌张张地非要过来接自己。
只是这次,他估算错了。
下午第四节上课没多久,池矜献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他以为是今天喝水少,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那股干涩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看着空了的杯子,池矜献才一点一点蹙起了眉头,没忍住吞咽了好几口口水。直到又过了一会儿,他微蹙的眉头变成了紧紧地拧在一起,脸色白了。
灼烧的感觉从喉咙往下,又从小腹往上,双管齐下地齐齐往心口那里涌,这次渴的不是嗓子了——是全身。
池矜献觉得一股股麻痛感开始在血液里传播,好像此时的血液被煮开了,要沸腾,急需一股可以与其中和、甚至压制它的东西出现。
但池矜献不知道那股东西该是什么。
而不一会儿,他好像还出现了身体上的皮肤即将要失去知觉的趋势。生物老师很详细地讲解过 abo 的构造,池矜献因为还没第二次分化,陆执又讨厌beta,所以他时常在想自己的第二性别会不会是 omega ,因此学习这门课程的时候很认真,犹如要为自己以后是omega做准备一般。
他知道第二次分化是什么样子,不是他现在这样。
他也知道 omega 发情期是什么样子,不是他现在这样。
未知的恐惧和已知的疼痛都令池矜献害怕,不止脸上,他嘴唇上都已经毫无血色了,只有呼吸在不断加重。
他努力地蜷起指尖,揪住了校服衣摆,真实的疼痛顿时通过这一摩擦传到天灵盖,池矜献一下子就松开了手。
“现金?”江百晓注意他两分钟了,再也忍不住问,“现金你不舒服吗?”
池矜献没听清江百晓说了什么,只连忙举手说:“老师,我去趟洗手间。”
他说话的声音犹如一个几天没喝过水的沙漠旅人,沙哑得不像话。直到他清了清嗓音又说了一遍,才好了很多。
江百晓以为他只是闹肚子,松了一口气。池矜献站起来往外走,打开后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脚下还踉跄了一步,幸亏及时抓住了门框。
到了洗手间,池矜献随便推开了一个隔间进去,颤抖着坐在了马桶盖上。
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才敢将自己过于粗重的呼吸暴露出来,手还紧紧揪住了心口衣服,手背上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层密汗。
他不想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请假,所以连忙来了洗手间,况且这副样子的他也回不了家。
电话响起了即将通话的“嘟——”音,这几秒的时间,池矜献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喂,安安。”原斯白的声音透过屏幕传进了耳朵,兴许是心理原因,池矜献竟然觉得自己好受了一些。“没有在上课吗,怎么这时候打电话啊。”
巨大的恐惧和害怕因为这些声音也得到了缓解释放,池矜献嘴巴微撇,喊:“小爸。”
“……安安?”原斯白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啊?”
“小爸,我……”池矜献声音里忍不住夹杂了哭腔,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好疼,我难受,我感觉、身体里缺……缺东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来接我回家……”
那边传来了东西猛坠在地的声响,原斯白说了什么池矜献已经无暇顾及了,他求救一般地自顾自说:“下午智环亮了……我想、我想放学回家再说的,可我现在好难受……”
“小爸,我会不会……会不会死掉啊。”
“住口!”原斯白厉声打断他,呼吸沉重,他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池矜献,你再胡说八道一会儿接到你我会揍你的——池绥,池绥——安安,不要挂电话,别怕,没事的。五分钟,我和你爸五分钟就到。”
池矜献一手还揪着衣服,闻言“嗯”了一声,他好像快没力气开口了。
为了转移一股股涌上来的疼痛,池矜献眼睛在小小的隔间里乱看,以让自己可以分散点注意力。
片刻后,他定定地盯着门后的锁钮——进来得太慌,没把门锁上。等过会儿下课有人进来吓到别人就不好了,池矜献想。
他松开揪自己衣服的手,伸手够着打算去锁门,却见本严丝合缝关着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都来不及制止。
池矜献正要努力说句“抱歉有人”,一抬眸,却忘记了所有的言语。
陆执笔直地站在他面前,在看到池矜献是一幅什么状态时,他本还舒展着的眉头霎那间紧蹙起来。
“你怎么了?”他下意识抬手去碰池矜献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但就是如此,他脸颊上方都没有一点发烧后的绯红,只有嘴唇是血红的,上面还有一排发狠的牙印。
池矜献刚刚才把自己会不会死掉的念头压下去,见到他,这念头转眼间就以一种更猛烈的架势冲进脑海。
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了父母,还有陆哥,伤心难过的情绪竟然在一时间战胜了会死的恐惧,池矜献本来就疼得厉害,这时一个没忍住,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玉珠从眼角滑出来。
他说:“我难受……”
陆执懵了,他几乎是呆滞地看着池矜献的眼泪。
再开口时嗓音都略微有些艰涩:“哪里难受?”
“就……”池矜献第一次经历,说不出来具体的感受。
陆执便问他:“是渴求什么东西?”
池矜献眼泪落得更凶了,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陆执:“渴求信息素?”
池矜献眨了眨睫毛全湿的眼睛,眼前出现了一阵眩晕感,防止自己会从坐着跌落在地,他下意识抓住了陆执的衣服。
陆执任他抓,还往前走得更近,可以让他靠。“你是发热期了吗?”
不是,课本上学到的不是这样,百晓也跟他讲过两次发情的感受,不是。
池矜献想说句否认的话,但说不出口。
陆执便又道:“你不是beta么,为什么会发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池:!!!
因为明天上夹子,千字收益榜很重要,所以明天的更新会在晚上十一点多也可以说是十二点大家尽量不要等,可以第二天睡醒了看。下了夹子以后的更新时间还是晚九点。
感谢大家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我想再不要脸脸地求一波可能下本要写的预收,天使们不要嫌我烦qaq跪下磕头。文名《好好学习我就放过你,文案如下
岳或是一个从小就极度缺爱的人,寸头,性格孤僻不合群,能打架绝不废话。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比他高比他厉害,比姑娘好看、比软妹还会撒娇的学霸。学霸和他同寝室,还天天逼他学习,不学习就以“武力”镇压。
……他打不过。
有一天学霸告了白,岳或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因为他心里有个白月光,是一个在他五岁时穿着蓬蓬裙,给他粉色糖果的小姑娘。
学霸知道这一茬儿之后,又酸又气又冷笑:“你会后悔。”
直到有一次岳或去学霸家里做客,看到了林是非四岁时穿着蓬蓬裙的照片——他的白月光,有小弟弟。
岳或:……
就尼玛离谱。
林是非抱着他,让他感受自己是男是女,继续酸:“你白月光是谁?”
岳或:“……”
林是非从初中起就对岳或有不可忽视的占有欲。
由于家庭原因,中考后不得不先转学的林是非见不到岳或,只能每天在微信上询问他今天上了什么课,去了哪里,以及吃了什么?
然后……
岳或把他拉黑了。
高二开学一个月,再次转学的林是非站在岳或所在的班级,自我介绍:“林是非,男的。因为过于好看,所以留了长头发,不是变态。毕竟颜值太美,不能浪费。”
众人:“……”
岳或:“……”
接着他看着岳或旁边的空位置,“我坐那里,他归我管。”
众所周知,岳或可是校霸,长得好看但是贼凶,宿舍都没人敢跟他一起住。众同学在心里为林是非祈祷,希望校霸别揍人太狠。
再然后,他们看到,岳或默默地将书和自己挪到了里面的位置——虽然很不情愿的亚子。
众人:“???”
林是非拎着书包在岳或旁边坐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清冷道:“一分钟,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29、25、18……”
岳或:“……”
妈的。
众同学因为好奇想看校霸怒气打人,然而只看到了校霸手忙脚乱去掏手机乱点屏幕,脸都急红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