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山殷勤将照片给韩其看,是韩真真的一张P的变形的自拍,照片里,忽略前面韩真真四十五度的自拍,阮颂坐在后面很小的角落里,大概是正在整理作业,伸着手拿书,眉目娴静精致,如同一副美妙的背景画。
“所以呢。”
丁文山沉浸在自己的惊喜世界里:“你说巧不巧,她竟然是韩家的人,竟然是韩家的——听说就在韩家做事,是韩真真的陪读——老大,你居然不知道?哎,忘了你平时都不看女生,你肯定不知道。可美了,长得鹅蛋脸,温柔的大眼睛,小鼻子,蓬松松的长发,一笑起来……真要命。”
韩其伸手抽掉了他压着的文件,丁文山摔扑在办公桌上,他揉了揉胳膊,丝毫不介意韩其的粗暴:“所以,老大,求你一件事。”
“想让我帮你约?”韩其问。
丁文山闭眼狠狠点了点头:“我这回是真的觉得人家不错,这回我不是玩,也绝不是见色起意,我发誓。求老大成全。”
韩其便慢慢说:“她做东西是不错。那就周末在辰光别墅的咖啡临池吧,那里还有小厨房。”
丁文山高兴地差点要抱着韩其亲一口,被韩其嫌弃推开了脸,完全没注意到韩其话里的介绍措辞。
~*
到了周末,果然,韩其提前让丁文山叫了身边的一群人说聚餐,然后直接通知阮颂补习课上完后过来。
临池咖啡地如其名,在别墅区旁的丛林花园中打造,咖啡馆下面是清凉的从很远的地方专门引来的溪水,潺潺流过铺着碎玉石和五彩石的地面,再缓缓汇聚到一处碧色清透的水池中,咖啡馆便悬空在这池上,里面是主屋,四周外面就像章鱼触角一样延伸出去,落在池上。
丁文山来的最早,和一众兄弟打过招呼就非常积极主动去遛狗。
鲁克被他连哄带骗逗了出去。
这么漂亮的狗可是个好借口。
他带着吭哧吐舌头的鲁克一直走到别墅区的前门,旁边有一小块草坪,丁文山就在这草坪来来回回遛狗,遛到最后鲁克直接罢工,瘫软在树荫下再也不肯动半下。
但他想见的人还是没来。
难道是走错了?还是韩家不肯让人家出来?或者是路上出了车祸?会不会遇到抢劫的?
丁文山正胡思乱想懊恼没有申请去接,又暗暗腹诽老大也真是不近人情——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顺便接人家来。
想着想着,就见本来还跟个废狗一样躺在地上的鲁克突然立起了脑袋,然后半个狗坐起来了,紧接着就是整个狗一下跳了起来,直接往前面跑去。
“哎,我艹,死狗。”丁文山气自己那块专门带来的三文鱼白喂了狗,就见鲁克吭哧吭哧奔着一个小姑娘去了。
小姑娘穿着最简单的短袖长裙,纤细的腰肢被那大狗热情抓了两下,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丁文山正要呵斥,看见那少女面孔顿时也跟鲁克一样不知所措了。
……竟然是她。
丁文山迅速抹了一把头发,扯了扯衣服,连忙快速又强自镇定过去。
“别怕,这狗很温顺,不咬人。”他捡起鲁克脖子上的绳子,温声亲切笑道,“就是力气有点大,吓到你了吧。”
阮颂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狗,长长的头发中分垂下,衬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咧开嘴仿佛带笑的狗脸,她笑:“这狗好漂亮。”
鲁克听见夸奖更加热情,它在阮颂身上轻轻嗅了嗅,仿佛发现了什么,猛烈摇晃起尾巴来,渐渐甚至走到阮颂身后,想把她推着向前走。
丁文山笑:“这死狗就是这样,碰到什么好东西,都喜欢捡回去给它主人。上回捡了个烂皮球放在床上,还被好生教育了一顿。”他说完忽然觉得这句话哪里哪里都不妥,怎么扯到韩其身上去了,连忙抓紧时间没介绍自己,“阿颂是吧,我是丁文山,你叫我文山就行,我是你家小七爷的朋友。是小七爷叫我来接你的。”
阮颂颔首微笑:“谢谢您,丁先生。”
丁文山见她笑,只觉如花绽放,也跟着笑:“叫我文山。都差不多大,你这样叫见外,我可不敢应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在身边,老大居然一点没察觉,真是瞎眼,难不成他真是不好这一口,是好……这都不是重点!丁文山觉得自己大概是激动过度了,他放弃了这些可怕的念头,专心聊天带路,争取在见到那些其他人之前,先和阮颂交上朋友。
鲁克更是尽心尽力,非常狗腿寸步不离阮颂,仿佛生怕丁文山将她捉走似的。
阮颂见它可爱:“它叫什么啊,真可爱。”
丁文山:“可爱?它可奸诈了——”鲁克立刻汪了一声表示抗议,丁文山介绍,“看吧,能听懂一些话。……叫鲁克。”
阮颂微微意外:“鲁克。是look吗?”
丁文山:“哈哈,阿颂你真是好聪明。”走得近了,他惊异地发现,少女的皮肤如此柔软细腻,仿佛一颗水蜜桃,上面的细细的汗毛在白里微红的脸上,显得如此生动,那一双长睫,从这边甚至能看到另一边。
两人一狗很快走到了临池咖啡,今天主场清场,年轻人们都三三两两坐在沙发上等着,四周放着冰桶,天花板复古风扇温柔摇动。
阮颂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气氛有点奇怪,她本来是接到韩其的通知说来帮厨的,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做事的工具人,但是从她走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一个叫那瓦的年轻人坐在韩其身旁的单人沙发上,笑:“美女看第一眼是尊重,但再看第二眼就失礼了哈。”
另一个年轻人笑:“我第一眼还没看完。”
大家齐齐笑起来,咖啡屋内外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丁文山见状顿时有些后悔,麻蛋,就不应该叫这么多人来,还说漂亮的小学妹帮厨给大家亮亮手艺的话,就给他和老大单独做就好了嘛。
阮颂身旁的鲁克拱了拱她,让她上前了一步。
韩其坐在人群的正中,长腿交叠懒洋洋地架在一起,他一手靠在倚靠上,另一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空荡荡的手动了动,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阿颂,过来。”
所有的笑声一瞬间静默了。
诡异的安静中,呆若木鸡的丁文山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马上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似的,哭丧着脸:“老大,你……”
韩其:“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