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傅挽挽软语喊着,顾盼的杏眼里漾着盈盈情意,晃着藕节似的胳膊欺身上前。
也不知她素日沐浴都放什么香料,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
香风袭来,孟星飏微微恍惚。
他狠着心,想将这温香软玉推开,然而傅挽挽立时便哭了,梨花带雨地抱着他的胳膊,恳求他不要推开自己。
他迟疑了。
他一生坎坷,经历过许多坎坷,幼年丧父的折磨,生母在却宛若不在的折磨,身边亲信侍从死伤大半的折磨。
这些坎儿,他都迈过去了,但是今日他遇到了另一种折磨。
傅挽挽贴在他身上,动来动去,蹭这蹭那儿,好似一个在荒原里四处扔火折子的歹徒。
不让她蹭,是折磨她,让她蹭下去,是折磨他。
孟星飏忽然觉得,此生从未面临过这样难的抉择。
更可怕的是,傅挽挽很快不满足于蹭蹭了,她鼓起腮帮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孟星飏:“夫君。”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拉扯他腰间的玉带。
“你好不讲理,人家都没有腰带了,你还有。”
傅挽挽嘟囔着,还真扯下了他的腰带。
她得意地朝她笑,又想去进攻下一座城池。
不能再由着她了!
孟星飏下了狠手,捏住她的手腕,不叫她乱动,喑哑着嗓子道:“这药性约莫得持续大半个时辰,你忍耐一下,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夫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傅挽挽被他制住,难受得要命,她哭着求他放开自己。
可孟星飏两只手如磐石一般,她哪里挣脱得了?
“夫君!夫君!”
傅挽挽眼里噙着泪,脸颊微红,跪坐在孟星飏跟前,两只手都被他抓住,万般委屈地望着他。
她不明白,夫君为何不抱她、不亲她。
“夫君,求你放开我。”她嘤嘤哭着,哭腔并不渗人,反而带着一股子媚意。
因着两手被制住,她只得像条蛇一样扭来扭去,想方设法去贴他。
如此一来,反而说不出的勾人。
孟星飏眼眸一暗,松了手。
再以这样的姿态制她,恐怕他会失了神志。
他伸手去拿旁边的被子,想用被子把傅挽挽裹起来。就这么一个空档,傅挽挽猛地朝他扑过去。
他从来不知,傅挽挽的动作如此灵敏和迅猛。
眼前有什么晃眼的东西,他的余光往旁边瞥去,便见方才还在傅挽挽身上挂的那条湖绿色鸳鸯肚兜扔在那里。
午时将至,正是一天里最热的几个时辰。
西暖阁的窗户没有关,只是放下了竹帘,暖风从竹帘的缝隙送进屋来,撩得人心猿意马。
他自认意志坚定、心如磐石,从不为任何事、任何人所动。
但此情此景,他竟然动摇了。
他想要她,即刻就想要她。她这样期期艾艾地看着自己,别说她是自己的妻子,就算她是别人的妻子,他都非要了她不可。
然而她身中钩吻之毒,非要这花葬发挥所有药性方能解毒。
为了她的命,他只能忍。
孟星飏闭上眼睛,凭着记忆将旁边的薄被拿起来,飞快地将傅挽挽裹成了一个粽子。
这回傅挽挽真的动不了了,她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连哭带求,闹得愈发厉害。
药性越来越强,因为无法纾解,她的脸和脖子涨得通红。
孟星飏将这“粽子”放到榻上,稍不留神,发狠的傅挽挽张嘴便狠狠咬他,一口咬住他的下巴。
他去捏她的下巴,她满目泪光怒视着他。
他忽然就心软了。
她这样难受,便随她咬吧。
……
炎夏的午后,闷得难受。
揽月本是在正屋里值守的,但听着里头夫人断断续续的娇喝、怒斥和哭泣声,他还是走到廊下来了。
没多时,东暖阁里的听风坐着轮椅出来了。
牵机之毒害得他四肢麻痹了两年,他日日在屋内勤练,手劲儿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自己转动轮椅行走了。
揽月见他出来,走到轮椅背后推着他在廊下站定。
听风道,“对方能在寻灵跟前不着痕迹的对夫人下毒,实在太可怕了。我们在听涛轩躲了两年,如今外头听说爷醒了,怎么按捺得住?我担心,这只是一个开头。”
揽月闻言,却是道:“对方有下毒高手,我们也有解毒高手。”
“那个李修元,尚不知是敌是友。”
“你是怀疑他自己下毒,又解毒?”
“这些毒稀奇古怪,世人罕知,他碰巧全都知道,不是他,也是跟他关系密切之人。”
“你是说皇极府?”
听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