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珍惜来之不易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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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失落地回到房间时，小姨已经关灯睡下了。

借着窗外迸进的月光，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在了小姨身旁。

她刚躺下，原本侧身睡觉的小姨突然转过来，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面对突如而来的温暖怀抱，白苏一下子绷不住了，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如决堤的洪水疯狂落下，此时的她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害怕小姨跟她一起哭。

从小她很能忍痛，也很能忍受委屈与不甘，被欺负被人辱骂是野种时，她也会伤心难过，唯一的宣泄就是这样缩在小姨怀中无声地痛哭。

后背被小姨一下一下轻轻拍着，白苏知道小姨在安慰她。

这样无声的安慰甚过千言万语，拥有小姨这个铠甲真好。

白苏不知道在小姨怀中哭了多久，只知道最后哭得实在没力气了，便缩在小姨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见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

左边的是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的小姨，右边女人她似乎很熟悉，是她亲生母亲，她拼命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惜很模糊。

隔天一早，白苏睡醒时，小姨已经早起在院子里喂鸡了。

洗漱好，回到房间，她发现手机多了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人打来的——齐彦修。

“嗡——”手机又振动了，男人又一次打来电话，犹豫了一下，她直接掐断了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

吃完早饭，白苏快速搬来两个小凳子放在院子里，拿了几个棉签，撒娇地让小姨给她掏耳朵。

小姨嘴上说着她多大的人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撒娇，却还是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棉签，让她趴在腿上。

轻抿了一下唇，趴在小姨身上的白苏，小心翼翼开口：“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牵着我手，那个女人一定是我妈妈。小姨，你能跟我讲讲我妈妈的事情吗？”

白晴手中的动作一滞，这是白苏第二次开口询问她身世，第一次是小学五年级被人骂野种，当时她找理由搪塞了。

这一次，她知道搪塞不住，也不能再搪塞了。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开口：“你妈妈就是我姐姐，她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漂亮了，村子里好多男的都喜欢她。可姐姐眼光高，谁都看不上，从小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从小就想着走出这个村子，过上富裕的有钱人生活，后来真的跟人去了大城市。到了大城市后姐姐每个月都会给我寄钱，有少有多，我都存着没有花。”

“大城市一去就是三年，突然有一天姐姐回来了，蓬头垢面的，挺着大肚子，一见到我，就拼命对我笑，没笑一会就哭了。”

“生下你后，姐姐又走了，走之前给我留了一大笔钱，让我照顾你。这一照顾就是二十多年。一开始我总是盼望着姐姐什么时候能回来把你带走，时间长了，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你就跟我亲生女儿一样，我就不那么盼望姐姐回来了。”

白苏静静地听着，到嘴巴的话几次又咽了回去。

她很想问母亲的下落，可问了又如何，二十多年不管不顾，这样的母女情有什么好稀罕的，在她心中，小姨才是将她含辛茹苦养大的母亲。

同一时间，肖策站在小院门口。

看到白苏与小姨相处的和谐画面，他忍不住拿起手机悄悄拍下，记录这一刻的美好。

昨天把饭钱转给池绍，池绍告诉他，那顿饭钱是齐彦修付的，过后池绍还不忘调侃他，怎么放着绚丽多姿百花不要，非看上一朵空谷幽兰？

他难得认真地说，空谷幽兰，素净淡雅，香气清而不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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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原本打算下午再离开的，被小姨催促着与其乘大巴不如坐肖策的车方便，只好作罢。

临别前，小姨紧紧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对她说：“白苏，人生在世，不能委屈自己，要珍惜来之不易的缘分。”

随后，又把她的手放在了肖策手背上，转头看向肖策，语气隐约有些哽咽：“小策，白苏她性子倔，心事都藏心里谁都不愿意说，哪一天晴姨要是不在了，你就看在晴姨的面子上，好好照顾白苏。”

“小姨。”白苏没好气地看向小姨，“什么在不在的，你身体好着呢，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小姨也希望长命百岁。”

肖策捕捉到白晴眼眶一直湿润着，尤其是提到“长命百岁”时，眼神的无奈与嘴角的苦涩笑。

直觉告诉他，白晴有事瞒着他和白苏。

等过几天时间充裕了，他得再来一趟这里，要不然他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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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塘小镇回简城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白苏一直望向车窗外发呆，思绪万千。

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慌忙低头，是一条微信新消息，打开一看，心中又一阵失落，不是齐彦修，是齐玥：[苏苏，傍晚六点，人民医院对面的海底捞走起。]

她略微思考，回复：[好。]

其实她是不想去的，她胃不好吃不了辣，而齐玥无辣不欢，她答应齐玥，是想知道昨晚在电话里听到的女人声音是谁？是齐彦修的亲人还是齐彦修同事？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