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拳怕少壮,舞刀弄枪这种事,想必也是我们年轻人更占便宜一些。”
楚天骄嘴角微微勾起,捏着刀鞘的手指轻轻弹动,结束了第一次短暂的交锋。
二人心知肚明,谁都没有在一开始就使用真正的杀招,第一次的交锋看似凶险,实则本质更像是在过家家。
楚天骄的实力真的能用两根手指就捏住犬山贺挥刀的力道么?
那也太看的起楚天骄,或者说太看不起犬山贺这位犬山家主了,这位几十年以来只练一招居合的犬山家主,全力出刀瞬间的力道和速度足够直接击碎楚天骄的一条手臂。
只是区区两根手指,就算是包裹上一层铁皮,怕不是也会被直接敲断。
这种事换作是谢宸来做还差不多,没了面具加持的楚天骄虽然强大更甚以往,但却也是已经掉出了最顶尖的那一层梯队。
至于犬山贺,他若是真的打算直接干掉楚天骄,刚一见面就已经八阶刹那居合斩拔刀出鞘,而非是仅仅挥动刀鞘。
带着刀鞘的居合斩?和戴着小雨衣的内瑟有什么区别?
没有任何的威胁。
犬山贺的家主位置并不是靠着一把西瓜刀从歌舞伎町南边砍到北边莽出来的,论计谋和格局,他在所有家主中可排前三甲。
若他只是孤身一身,或者楚天骄是孑然一身,没有任何背景,二人见面生死相搏也并非不可能。
可二人的身后都有着各自的背景,作为蛇岐八家的家主之一,犬山贺自然不会直接痛下杀手。
这其中就要掌握好一个度。
既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不能让对方太过猖狂,也要懂得收住力度,不能直接将对方打杀。
若是面对一个愣头青,或许真的会以为犬山贺刚刚已经动了杀心。
但好在,楚天骄是一个聪明人。
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是最轻松了,他们之间都只需要几句话甚至不需要说话,通过对方动作上的几个细节就可以猜出所有信息。
比如犬山贺没出鞘的刀,比如楚天骄用手指接住刀鞘的动作。
这些都是二人之间用于交流的‘信息’。
犬山贺收刀立于身前,用手按在刀柄末端,身体站的笔直,目光凌厉如出林猛虎。
“阁下是否有些过于托大,徒手接住老夫的攻击,是瞧不起老夫么?”
“哪里哪里,听闻犬山家主可是卡塞尔校长,那位传奇屠龙者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弟子,如此多荣誉加身的人,我怎么可能产生轻视之心?”
楚天骄的话说得好听,可他的语气轻佻,怎么听都不像是认真的样子,换作是一个脾气暴躁的说不定还会以为楚天骄是在挑衅。
“倒是犬山家主好兴致,居高临下俯瞰二楼,您的目标是谁呢?那三个孩子?”
楚天骄目光不经意的向下瞟去,在看到楚子航三人的时候多停顿了一秒。
这处细节被犬山贺很好的捕捉到了。
“原来如此,我本还在疑惑,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犬山贺莫名大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细节。
“犬山家主发现什么了?有愿闻其详。”
楚天骄也清楚,自己看向楚子航三人的目光逃不过犬山贺这个老家伙的眼睛,所以他用了看似关注三人,实则关注自家儿子的方法掩饰。
现在这老家伙突然发笑,莫名其妙的,笑的让楚天骄有些发懵。
“我就说,昂热校长怎么会自大的以为让三个孩子来到蛇岐八家就能震慑的住我们,在见到阁下后我才明白,这三个孩子怕不是幌子,真正作为核心的怕不是阁下。”
虽然你这么说也没错,可我早就已经跳槽了啊…………
而且……话说你们蛇岐八家上一次被搞的大换血,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不就是一个孩子么?
额……大概二十三岁的谢宸还能算得上孩子。
楚天骄在心中暗自吐槽,这老东西明明都猜错了,还好意思笑的这么开心。
突然,楚天骄想到了什么,最近他一直在调查这些年自己被奥丁控制后发生的事情,花天酒地之余看情报看的脑瓜子嗡嗡的疼。
近期的很多大事几乎都是和自家那个年轻的老板有关。
这个年轻人就像是巨蟒化龙过江翻海,横空出世,在出现在混血种世界后从未停止兴风作浪。
可以说近些年只要是谢宸参与的事件就没有一件小事。
尤其是去年谢宸来到东京,不仅给当时不可一世的蛇岐八家一个下马威,还拐跑了人家的小公主。
不仅如此,他这位年轻的老板还帮蛇岐八家来了一个大换血,最后在富士山打了一架,把富士山打的差点大规模喷发。
若非是蛇岐八家应对的及时,第一时间在周边投入了大量的制冷剂,这时候东京还存不存在都是未知数。
偏偏如此,蛇岐八家还不得不咬着牙承这位的情,因为谢宸帮他们拔出了最大的祸根,还治疗好了绘梨衣的血统病。
尤其是最近才曝光出来自家老板身边那两位天仙一样的小姑娘其实是人形初代种,这一次谢宸再次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坐看自家老板的光荣历史,饶是楚天骄这个骚包的汉子,也不得不摸着下巴称赞一句。
就……挺离谱的。
怕是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写出来读者说不定不会买账,还会鄙视的吐一口口水,然后吐槽一句‘编都不会编’。
如此挂壁的人生,真的很让人羡慕啊。
楚天骄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挺风光的了,除了媳妇被他放飞了这件糟心事以外都还算让他满意,但和谢宸一比,楚天骄才发现自己的人生是个屁。
不,是连个屁都不如。
“阁下一言不发,是默认老夫的猜测了么?”
犬山贺的开口让楚天骄从回忆中脱离,他抓了抓脑袋,道:“也……算是吧,反正我也是为了他们三个才来的。”
见楚天骄光明正大的承认,犬山贺点了点头,表情莫名。
楚天骄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犬山贺刚刚拿起了长刀,而后又轻轻放下,刀鞘顶端在地板上轻轻敲击出了咚咚的声音。
还不等楚天骄进一步思索,房间四方的‘墙壁’猛地被拉开,一群穿着和服的女人踩着穿着木屐踩着碎步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