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此时把人埋了,万一埋下去不久,人活了咋办。
李孟羲把此事记在心上。
决定再等两日过来看看,要是这个凶多吉少的老妇人还没醒来,就找人帮忙把人埋了吧。
唉。
“今早你们吃过饭食了吗?”李孟羲问那个悲痛不已的青壮。
“吃了。”青壮擦了擦眼泪。
既然有吃的,刘备没少了俘虏口粮,这老人家,当不是被饿死的。
年老多病,不定啥时候就走了。
李孟羲心情越发不好了。
在刘备军中,被刘关张三人招拂甚厚,行有车,食有肉,生存压力一点也无。
然而,今在俘虏营看了一圈,入目可见,苍凉几许。
李孟羲至此幡然明悟何为汉末乱世,何为真实的世界。
俘虏营中,李孟羲见有人赤身裸体,不忍直视,极伤风化,果然,这人是傻的,天生智力残缺,不知谁欺负他了,把他打的鼻青脸肿的,也把衣服给抢了去。
李孟羲看着此人,此人嘿嘿傻笑,不知悲喜,只是伸手要吃的。
李孟羲从掏出每餐存的一点干粮给他,没想到,这傻子一下就抓住李孟羲的手,上手来抢,还想打李孟羲,把李孟羲吓的不轻。
傻子吗,心智如三岁顽童,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李孟羲制止了要动兵器的乡勇。
要不是你傻不拉几的,老子早揍你了。李孟羲揉着被抓红的手腕心里骂骂咧咧。
李孟羲差点出事,乡勇什长担忧,再三请李孟羲离开俘虏营。
李孟羲犹豫了下,并未采纳什长的意见。
正因李孟羲这稍作犹豫,才不至错过一事。
那是李孟羲走入俘虏营最深处之时。
李孟羲又遇到一年轻妇人,妇人怀抱一婴儿,正焦灼的眼中擒泪,手足无措,“幺儿,吃口奶再睡,别吓娘,别吓娘,幺儿……”
妇人神情焦急万分,不住口呼幺儿,妇人想把**塞进婴儿嘴里,喂婴儿吃口奶,然而,破麻包裹着的小婴儿,纵然是婴儿营养不良,黑瘦的如同一只小老鼠一样,李孟羲还是看到这个小婴儿,脸颊异样的红赤。
不对劲儿。
“姨姨,把娃娃给我看看。”李孟羲伸手就要孩子,“我是医官!”李孟羲补充了一句。
妇人警惕,把娃娃往怀里抱得更紧了。
“某略懂医术,让我看看成不?”
李孟羲好说歹说,妇人小心把娃娃递了过来。
李孟羲并未接襁褓,他伸手去摸婴儿额头,嘴巴一张一张闭着眼睛不安的小婴儿。
李孟羲心中一突,这么烫!
高烧,麻烦了。
咱不会治。
李孟羲焦躁四处扫了一圈,“去叫刘玄德,让他带军医前来!对了,拿着药一起来。”
什长愣神,李孟羲气了,“快去啊!”
什长忙跑开了。
什长去找医师,李孟羲此时,脑海中快速回想,高烧该怎么处理来的。
对了,物理降温。
有冷水毛巾,还有……酒精!
酒精擦拭额头,酒精易挥发,散热效果良好。
“再去,找刘玄德……找张翼德,问他要坛酒来,快去!”李孟羲催促另一乡勇前去。
手摸着婴儿额头,烫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