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人在大屏镜头转到青年人手上时就一眼将他认出来。
这个结果一出,场内再度喧哗一片!
“是纪灵!真是他!沈轶君就是纪灵啊!那个人是纪灵!”
“卧槽!真是他!”
“他又想搞什么鬼?”
“难道不是前段时间拔出陆总情人的身份所以改名换姓了?”
“好不要脸啊……”
“等等!快看他在干什么!”
场内外所有的观众,眼前就只有一双手,一双莹白细长骨节分明的研墨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控党已阵亡】
【斯哈,如果不是要讲弹幕礼仪,我……】
【色字当头讲什么礼仪!冲就完了】
【我就口个嗨,这么好看的手……】
【不拿来抓床单可惜了】
【楼上big胆!】
【靠!苏死我得了!镜头快给小哥哥脸呐!啊~】
【一人血书求看脸!】
【血书加我一个】
【+1】
【+10086】
那镜头足足在那双手上停留几十秒之久,白与墨的相衬之下,朴素得几乎不掺杂任何其他颜色,但这几十秒的镜头却并非无聊,相反地,在高山流水的背景和曲调中,光是这双手绕着砚台缓缓研墨的画面,就妙趣横生。
想象力丰富的人,脑中逐渐展现出一幅活色生香的画卷。
那双手好像很安静,又好像极尽灵活。
那是一双,灵活的、好看的、被墨块染上一点脏污的,干净的手。
“滚滚长江东逝水……”
一道沉稳富有感情的嗓音抑扬顿挫,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但每一个字都咬得无比清晰。一个字被念出来,镜头下的宣纸上,就多出这一个字,再接着下一个字被念出来,宣纸上又多出另一个字。
这是一个连续且舒适的过程。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中国古人还有一句话,叫‘端庄杂流利,刚健含婀娜’——专门用来形容中国的汉字,就是一个人的书法。”
“书法?他们的书法确实和英文的不同,也和拉丁文不同,沈轶君的书法,好看。”
旁边两个外国人看起来一个懂一个不懂,其实两个都是似懂非懂。傅司允坐在这二位旁边,心想“端庄杂流利,刚健含婀娜”这一句,又哪里只是用来形容书法的?
他目光沉沉,落在舞台上那个素衣青年身上,神态自然地舔了下略有些干燥的下唇。
他的这位,可不止会在纸上写诗。
果不其然……
“什么!他居然吊了威亚!”
“是从上台就挂着的吗!我之前都没注意!”
“哦,难怪!难怪一开始镜头一直不给清楚的全身照!原来是怕我们看出破绽!”
“但他不是书法赛吗?这是干嘛啊?”
“是啊,这不合规矩吧?书法就正经书法啊,难不成他还要上天?”
谁都没想明白他怎么表演书法竟还会有这种操作,直到沈轶君凌空横身侧翻一周,在靠近洗砚池水面的地方,他动作极大,身体与水平面几乎成一个三十度角,就在众人屏息以为他即将跌落于舞台的时候,他手上的长剑却在地面洗砚池中挽起一朵3D水花!
“哗啦——”
而后剑身点地微微弯曲,他腰部扭转一个角度,而素白唐装外那个明显存在的“心机”下摆在风的作用下被吹拂四散而开——!
镜头给到这刹那的场景一个三秒钟的定格,那姿态,犹如一朵浅白色芙蓉破水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三秒钟的定格上,却不知何时,沈轶君已经再次凌空而起,刃为墨,剑为笔,三米巨石为白纸。
狂风骤雨般地,旁人说一句“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不知夸的是字还是人。
碑文:将进酒,杯莫停。
一气呵成,美轮美奂。
“他会ese kongfu!”金发白人惊叹道。
东亚人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每一个中国人都会ese Kongfu。”
金发白人“噌——”地站起身,他手上举着的竟是一块贵宾专享竞价牌!
“我想,买下你,沈……铁军,你的书法,婀娜多姿。你很漂亮。”
傅司允眼瞳微动,瞥了眼身边那个连话都说不顺畅的金发男人,神色有些不虞。他即将出示更高价牌,而在他动作之前,数列之外,另一道声音响起——
“我将向沈轶君先生购买其参赛作品。”那人声线儒雅,停顿片刻,好像是看了金发男人一眼,“倘若这位先生也想要的话,我也将与他公平竞争。”
这好像两块巨石接连投进平静的湖面,在所有观众身上砸出巨大的水花——
这是三期节目以来,第一位被当场“竞争”的参赛选手!
恰此时,沈轶君也从空中落下,他面上还带着刚刚表演时的庄重,目光所及,正是VIP席位中最醒目的那几位。
他侧了侧头,在目光和傅司允对上的瞬间,唇角扬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