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六是王府的马倌儿。
养马是家传的手艺,喂养出的马匹个个膘肥体壮,尤其经他手调教的战马,爆发力与耐久力都远超同行。
马无夜草不肥。
李小六每天半夜都会起来喂一遍马,今天也如此。
睡眼稀松的来到草料堆前,李小六不住的打着哈欠,一边加草料一边自言自语。
“老大开饭了,多吃点长得壮,老二开饭了,多吃点跑得快,老三开饭了,多吃点生崽子……”
李小六养的马匹有固定的编号,从老大开始一直排到老十。
这十匹马是他从小开始养的,和自己的亲人一样,每天精心打理,皮毛锃亮。
李小六甚至不用看,用耳朵即可听出今天哪匹马胃口好,哪匹马胃口差。
“奇怪了,怎么都不吃呢……”
李小六填满了马槽,却没听见马儿吃草料的响动。
坏了,难道病了!
一匹马病了不打紧,所有的马病了才是大事,很容易造成瘟病。
睡意瞬间消退,李小六清醒过来,瞪眼看去。
这一看,惊得他魂飞魄散。
马棚里的十匹战马不翼而飞,原地剩下整整齐齐的十张马皮!
不多时,管事李四闻讯赶来。
当他看到马皮的同时,立刻一惊。
这不是简单的杀马,而是有东西吸干了十匹马的血肉和骨头!
“管事你可得给我作证啊,我的马儿白天还好好的,晚上成了皮,这肯定不是我养的问题,一定有人在暗中下的手!谁这么缺德杀我的马啊!”
“谁来过马棚。”李四问道。
“没人来呀,反正我没看见有人,管事,咱们要不要禀报王爷?”
李四犹豫起来。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十匹马而已,哪怕最好的战马,对王府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可马匹死得诡异,血肉尽失空留马皮,若是有人刻意为之,那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会不会是刺客……
李四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古怪,正想禀报王爷,忽闻身后有人说话。
“几匹马而已,死就死了,算什么大事,王爷已经就寝,这事儿我管了。”
一回头,来者是熟人,千机营左副将李福。
李四安心下来,拱手道:“副将大人若肯出手,凶手很快会水落石出。”
李福粗犷道:“你李老四再怎么拍我的马屁也爬不上去了,要不千机营的千夫长给你留个位置?”
李四苦笑道:“大人还是瞧瞧这些马吧,我看着有古怪。”
李福不在乎的说道:“死马而已,能有什么古怪,哪个不开眼的蟊贼敢来王府……咦!”
看到十张整整齐齐的马皮之后,李福瞬间收起了大喇喇的表情,目露寒光。
他将马皮翻过来仔细查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皮囊完好,血肉尽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是刀伤。”
李福在马皮上发现一个细小的口子,类似被匕首之类的短兵刃捅了一刀。
查明每张马皮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口子,李福久久无言。
李四道:“依你看,是人所为?”
李福道:“肯定是人,刀口我不会认错,妖兽不会用刀子杀马。”
李四道:“是人的话,他怎么做到一刀将战马的血肉全部剔除,连骨头也一起剔掉,天下间最有名的大厨也做不到一刀剔马成皮吧。”
李福道:“如果时间足够的话,一匹马的内脏血肉甚至骨头的确有可能在这么小的刀口里一点点剔出来,关键是下手之人用了多久。”
两人的目光看向马倌儿。
“天黑前我才喂过马!后来起了次夜,去茅房的时候我能确定马匹都在,算起来从我去茅房到现在总共隔了……不到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不可能剔出来十张马皮。”
李福在马棚里仔细查看一番,道:“没有血,说明动手之人不是剔除的血肉,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