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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的窗帘都紧紧被拉上,顾青雾睡觉时,不喜光。
她往床上一躺,跟身体的魂散了似的,两只白嫩的腿蜷曲着,很久都没动弹。
直到枕头旁的手机自动推送了一条娱乐新闻,提示音在寂静中无限放大。
她突然睁开眼,伸出手拿过来。
娱乐新闻没什么好看的,顾青雾直接忽略,却点开了通讯录。
贺睢沉的联系方式还留在上面,明明白白的。
顾青雾往下滑,想删除。
可是指尖一直停在手机屏幕上方,莫名的落不下去。
犹豫个半天,顾青雾索性把手机扔远点,扯过枕头盖住自己漂亮的脸蛋。
——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顾青雾神思涣散间,梦见了过去。
她认识贺睢沉的时候,那年才14岁。
而顾青雾从出生开始,父母就感情破裂闹离婚,已经到了两看相厌的地步。而她,自然就成了没人管教的野孩子。
这种放养式的成长,以至于她像个混世小魔王,你敢惹到我,我有仇就报,狗见了都要躲。
后来,她就被送回了祖籍延陵那边,说是养好性子再接回来。
顾青雾打小跟家里不亲,也无所谓,住在延陵时,每日都要偷偷跑去附近一座寺庙里找和尚唠嗑。
有一次,顾青雾无聊地逛遍了寺庙各大角落,终于摸到了后方的小庭院里。
她发现有个藏在山林幽深的菩萨殿,周围都静无一人,不见和尚踪影。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顾青雾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殿前,她抓着门的边沿,先露出脑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悄悄地往里看。
在香火烟雾缥缈间,她看见了蒲团上盘坐一个清瘦的少年。
夏日的天气热,外面有阳光穿过雕花木窗,而他背光而坐,穿着休闲的白衣白裤,袖子往上卷了些,露出一截肌骨均匀的手腕,像是寒冰雕成的,材质是万年不化的那种,一滴汗都没流。
那时的顾青雾眼里:
他就如同坠入凡间的神明一样,满身香火气,被万重枷锁困与殿内,却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掉。
忘不掉他……
顾青雾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出了一身汗,手指用力攥紧了被子大口呼吸着,很久才压下那股起伏的强烈情绪。
此刻房间已经黑暗一片,也不知道是几点了。
顾青雾缓过来去找手机,显示时间:晚上九点五十分。
她恍然地意识到自己都睡了这么久,白天时在飞机上就滴水未沾,顿时觉得肚子饿的不行。而这个点酒店的餐厅已经不营业了,又懒得下楼去外面吃。
顾青雾干脆用手机点外卖,随便挑了附近一家口味清淡的。
半个小时后
她冲完澡,裹着一身白色丝绸睡袍出来,睡袍很长,柔滑紧贴着她雪白的脚踝,只有走路,才会隐约间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
顾青雾路过客厅时,似乎是听见门口有脚步动静。
算下时间,可能是外卖到了。
她转身,足音极轻地走到门口处,还没打开前,下意识看向了猫眼。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有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陌生男人,恰好对准了顾青雾的视线。
短短的几秒后,很快消失在猫眼的范围。
顾青雾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加快,身为女明星,最起码的警觉度还是有的。
她理智尚且没离家出走,慢慢地走回主卧找手机,给骆原打电话。
……
被狗仔跟踪偷拍这种事,骆原早就自有一套完美的处理方法了。
当晚他就去酒店前台,先将这名狗仔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又准备给顾青雾临时换个房间入住。
原本一切进展的很顺利,谁知道前台的小姐略带歉意道:“很抱歉先生,我们酒店现在已经没有空余房间了。”
骆原皱起眉头,又跟前台沟通了三分钟,才转身走向休息区那边。
酒店的大堂悬挂着璀璨的水晶大吊灯,金碧辉煌,照映着浅金色的大理石地板。而顾青雾穿着棉拖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往上,是她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袍,又用宽大的毛毯包裹紧了纤瘦肩膀,半分不露。
骆原走到她跟前,说清楚情况:“没房间换了,要不今晚你住我房间……”
顾青雾喝了口热茶,淡定地问他:“那有什么区别吗?”
骆原想想也是,正要继续说,先意外地注意到电梯那边,脱口而出:“贺总也是入住这家酒店吗?”
顾青雾下意识地循着他的视线过去,落在了穿白衬衫的男人身上。
他静站在壁灯之下,身影被衬得极为挺拔,隔着远远的距离,也在回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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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雾并不知情贺睢沉是入住这家酒店,在五分钟后,认命地跟着他乘坐vip电梯上酒店顶楼套房。
这里连走廊上都有保镖看守,连酒店的工作人员都不能随意上来,隐私性极强,别说偷拍的狗仔了,连一只蚊子都插翅难飞。
贺睢沉缓步走到房门,慢条斯理解了密码锁后,他两指抵着门推开,侧过身意示她进去看看。
顾青雾不疑有他,趿拉着拖鞋往里走几步,客厅很宽敞又格外的冷清,在中央位置的沙发手扶上,还随意放着男人的西装外套和领带,一堆文件也散乱地摆在茶几上。
怔了会,很快意识到这间房很明显是男人住过的。
顾青雾转身想退出去,却已经为时已晚,只见贺睢沉修长的手臂撑在门上,拦阻了她的去路,走廊上的灯光照下来,柔和了他俊美的脸庞轮廓,像是正人君子般温和地问她:“怎么了?”
安静一秒,顾青雾抿唇问:“只有这间吗?”
贺睢沉缓慢地回答她:“嗯,没有别的选择。”
顾青雾在长时间的沉默下,又问出第二个问题:“你今晚是和我住在一间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