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嘉月一如既往的见不着陆凛,一直待在府中有些闷,她便带着秋玉和春锦逛街,买些料子给他做衣裳,算作报答。
孟良没有昂贵稀罕的布料,但民风淳朴,不欺客,所以嘉月买了五匹,打算给自己也做一套裙子。
除琴棋书画,礼仪规矩,祖母也教过她针线刺绣,以及掌家之事,那时离及笈议亲还有不到一年,该学了。
主仆三人乘着马车回到陆府时,天色昏暗,瑰丽如血的晚霞洒满边境的广袤天空,壮丽之中又有一分苍凉。
西北方高耸的城楼自秦国开国便遥遥地伫立着,与塞外的西戎泾渭分明。
这几百年来凉州丢过数次,但最后都回来了。
父亲曾说当今圣上有意剿灭西戎,再行扩张。
但孟良和西戎已有近十年未发生摩擦,比起战争,嘉月更希望这份安宁长长久久。
收回视线,少女在秋玉的搀扶下踩着木塌走下马车。
塞外的凉风吹起她帷帽上垂落的轻纱,卷起仙子般的轻盈和美丽,那规矩秀雅地交叠于小腹前的手时隐时现。
当她看向府门时,美眸中依稀倒映出两道人影。
一个是嘉月熟悉又心悸的,一个却是陌生的,女子的身形。
她有些愣,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姑娘,那位就是孟良的第一美人孟雪。”
“她父亲中过举,开了书院教书,在城里颇有声望,大人都曾是他的学生。”
上前一步,秋玉隔着薄纱附在嘉月耳畔小声介绍,对上孟雪的视线她也没躲,直起身坦然地和她对视。
城里谁不知道这位美人傲得像孔雀,年方十八也没议亲,对陆凛的倾慕之意毫不掩饰,且骄横霸道,想嫁他的女子都被她有意排挤,久而久之也不敢再对他抱什么心思。
不过在真正的凤凰面前,山鸡再怎么仰脖子都没用。
交叠在身前的手紧了紧,嘉月知道师出同门便代表着关系近,也容易结出良缘。
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都曾是她父亲的学生,亲梅竹马日久生情,是为人称道的美谈。
她说不清心里的感觉,酸酸的,还有点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杵在那干什么?”
“回去吃饭。”
见马车边的少女久久不动,陆凛蹙了蹙眉,张口便来,依旧没有耐心,话音比杀人时还要冷漠利落。
但他却能和这位孟姑娘毫不避讳地站在门口说话。
嘉月的眼眶有点热,但有轻纱遮掩无人可见,这些情绪只她自己知道。
迈开脚步,她带着两个婢女走上前,踏过台阶,路过他们时稍作停留,身子微微福了福算作招呼,而后径直入府。
不曾说一句话。
“这位是?”
轻纱让嘉月窈窕纤细的身子多了朦胧的神秘美感,反而让人有一窥究竟的冲动。
同为女人,孟雪自然有了危机感。
“不关你事。”
冷厉又厌烦地低斥,陆凛的视线一直随着嘉月的背影移动。
微微眯眼,他奇异地察觉出她情绪不高。
余光又扫过府门口偶有来往的百姓,男人神色微冷,唇畔弧度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戾。
没人能看透陆凛,却都知道他很危险,不敢轻易招惹。
但也有不怕死的。
“师兄你向来独居,男女授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