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昨晚他睡得并不好。
陈子渊来到小院放着黑色铁板的位置,先是瞧了瞧正屋,发现门还关着,钱小乙并未起床,便打算先练会拳,等他起来后在一起出门吃点东西。
然而还不等他将巨大的铁板从地上背起,院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陈子渊只得重新放下铁板,迈步往小院院门走去。
打开门,就瞧见头戴大帽身穿青的魏衙役,不知为何会这么早就来找自己。
原本陈子渊的第一反应是,对方是来捉拿自己回县衙监狱的。毕竟昨儿自己,可是偷偷从里面跑出来的。
但转念再一看魏衙役的脸色,不仅没有办案时的严肃,反而在见到自己后,还露出了和善的笑意,就让陈子渊有些摸不着北了。
对于此人,陈子渊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虽然二人有过那么两会接触,但仍是可以说并不熟稔,不像和钱栋梁,已经有着不错的交情。
于是陈子渊客气一礼,面带笑意开口询问道:“不知魏衙役找我所谓何事?”
身材魁梧,肌肤黝黑的魏衙役,忙回以一礼,却是开口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替大人给陈公子带句话。”
陈子渊一听这里面还有县令大人,眼中顿时就多出一丝警惕来。小心在腹中打好稿后,才再次开口询问道:“不知县令大人有何要吩咐小民的?”
魏衙役是何等机敏之人,自然一下子就发现了陈子渊眼中的那缕警惕。不过他也没去在意,只是继续语气和善的说道:“大人说,既然陈公子已经离开监牢,那就好好在家带着,千万不要出去乱走。尤其是荣河那一带,近日更是万万别去。”
陈子渊听的极为认真仔细,几乎没有漏掉任何一字一句。
只是让他心中不解的是,县令为何会特意让人来与自己说这番话?
还刻意强调,让自己不要去荣河?
陈子渊一时有些想不透,便试着朝魏衙役询问道:“魏老哥,荣河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魏衙役则是皱眉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边最近挺闹腾。”
魏衙役又将视线落在陈子渊身上,继续说道:“陈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最近还是别去那边的好。”
闻言,陈子渊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但脸上还是微笑着说道:“好的,那就有劳魏衙役专程跑这一趟了。”
魏衙役自然听出陈子渊这是在下逐客令,当下一抱拳,迈步转身离去。
陈子渊一直等到他走远,消失在黄泥巷的拐角,这才匆匆返身关上院门,朝着正屋快步走去。
忽然得知这个消息,让陈子渊心中除了疑惑外,还多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来。
总觉着,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一般。
当下也没心情再去等钱小乙睡到自然醒,径直跑入便将他从睡梦中喊醒过来。
小胖子这会儿正睡得香,口水都流一床了。忽然被人叫醒,脸上难免露出不满的神情。还没彻底睁开双眼,就已经碎碎骂将起来:“谁这么缺德啊,连觉都不让人睡安稳。”
陈子渊懒得去计较这些,见他醒来,立即开口说道:“赶紧起来,陪我去荣河那边看看。”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小胖子,听完这话后顿时清醒。
一个轱辘从床上坐起身,看着就站在一旁的陈子渊,脸上不知为何忽然有些难看起来,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夹杂着焦虑:“子渊哥,那地方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陈子渊微微一愣:“为何?”
已然彻底清醒的钱小乙,忙从床上坐到床边,开口对陈子渊解释道:“昨天出门之前,我爹就特意嘱咐过我,让我们千万不要去荣河那边。说那边最近不太平,可能还会发生大事。”
陈子渊光顾着想这句话的寓意,却并没有留意到其中,仍有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存在。
那就是,钱栋梁是如何知道,他陈子渊会离开县衙大牢的?
只听陈子渊一脸凝重的继续问道:“你爹有说是什么事吗?”
坐在床边的钱小乙,努力回想片刻后,摇头说道:“没有。”
陈子渊收回视线,不再说话。
垂下脑袋,暗自斟酌起来。
钱小乙见陈子渊不说话,却是没来由的又补充一句:“听我爹说,好像小镇来了很多外乡人。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冲着荣河庙去的。”
悍然听到这句话,陈子渊整个人犹如被天雷劈中一般,瞬间呆立当场,脸色巨变。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们肯定是冲着那金身碎片来的,于奶奶可能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