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就把报告给我,你可以走了。”严胜命令道。
他看得出太宰治并不是像他和童磨一样情绪感知异常的存在,但直觉告诉严胜,过多地观察和分析这个人同样不是应对的方法。
太宰治没有反驳,维持着笑着的表情上前几步把文件递给了严胜,指尖像是不经意地一样触碰到了对方的手指:“交给你啦,黑死牟阁下。”
严胜接过文件的一瞬间,忽然发现阿呆鸟没有再说话,公关官和外科医生正若无其事地在闲扯些废话,至于钢琴师,那只苹果已经被削好后切成块放在碗碟里了。
自己现在并没有接触【虚哭神去】,应该是没有情绪感知的,但严胜此刻却感到一阵不适,一种突兀的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太奇怪了,本来加入这个叫做旗会的目的就不是和什么人有融洽的相处,现在其他人也只不过是在避免影响自己完成任务而已。
严胜抿紧了嘴唇,把视线挪向手里的资料,通透世界却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外科医生,公关官,钢琴师的表情有细微改变,而他能够分析出那种改变是带了不安的,至于阿呆鸟,他就要直接得多。
在太宰治刚刚踏出病房的瞬间,阿呆鸟就气鼓鼓的看向了严胜。
‘来了,推测中的反应。’
严胜忽然感觉胃里空空的,酸水开始上涌,他想,如果这时候用指尖,哪怕是很轻地接触【虚哭神去】,都应该会被恶心,厌恶之类的东西占据大脑,所以情绪感知异常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刚才那个家伙笑得真恶心啊。”阿呆鸟说,“小严胜,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得罪我了吗,今天竟然还说话遮遮掩掩的。”
严胜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僵住。或许只是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总之不会是害怕阿呆鸟接下来要说的话,严胜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面部肌肉一点点的绷紧,他想,反正资料,乱七八糟的情况都已经知道了,等阿呆鸟说完,他就可以走了。
“有话就要直说,小严胜,昨天起你也是旗会的一员了,我们可是同伴。”阿呆鸟说着,那副气鼓鼓的表情还没有消,“还有你们,公关官,钢琴师,外科医生,打什么哑谜呢!那个森医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他的学生看起来都那样讨厌!”
“抱歉,阿呆鸟。”严胜感觉一切又恢复了钝感,他思索了一下,才重新开口:“昨天的时候,无惨大人让我接手这个任务,今天我其实是来找冷血了解一下情况的,不过冷血的伤势已经够我确认情况了。”
停顿了片刻,严胜又解释道:“......所以就没有必要再进行询问了。”
“...你应该问我的。”忽然出声的是冷血,因为伤势的缘故,他的声音犹有些虚弱,脸色也呈现出一种失血的苍白,“那个‘羊之王’的异能力很强。”
冷血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但伤势让他说话要比平时艰难,说完一句话便要平复一会儿。
“之前的情报是,子弹对他无效,可那只是表象而已。按照我的经验,他的异能力可能是和气流,重力这些有关系。”
冷血思索了片刻:“怎么说呢,他的攻击虽然还算有章法,但那和他的力道和造成的破坏并不相符,另外就是他避开攻击时候的轨迹,那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
严胜在意的不是这些,但他擅长做一个倾听者,再加上按照冷血的描述,那个‘羊之王’够得上强者的标准,他便下意识在脑海里开始模拟应当如何应对了。听到一半,严胜忽然注意到了冷血使用形容词——‘有章法’。
擂钵街以及横滨其他地方的街头小团体严胜还是见过的,不管是争抢地盘还是其他冲突产生口角进而打起来,那些人的战斗都止步于逞凶斗狠,也就是说,完全没有技巧可言,更不用说‘有章法’了。
所以,猗窝座现在确实和那个‘羊之王’有关系,严胜得出了结论。但还是有些奇怪,严胜认知里的猗窝座,追求的只有更强,即便他认为那个‘羊之王’能成为很好的对手,他也不会只在擂钵街那块地方呆着,而应该是到处挑战强者才对。
“......不过,我身上的伤口并不是那个‘羊之王’留下的。”
这一点,严胜是早就知道的。
冷血继续说道:“我没有看见伤到我的那个人,当时附近还有其他‘羊’的成员,当时我忽然有一种危险的预感,就像是被锁定上了一样,哪怕我在那一瞬间就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闪避,还是没有完全躲过那一击。”
“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之前一瞬间,好像是差点波及到附近‘羊’的成员了。”
严胜忽然对之前笃定的,猗窝座会来见鬼舞辻无惨这件事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