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仍旧是那副怪异的笑着的表情,和童磨致力于笑得更真实更完美不同,太宰治的笑像是故意要让人难受,让人感知到虚假和恶意的,严胜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了那个故意触碰到自己指尖的动作,他略抬起头,认真观察起正站在窄小坡道上的太宰治。
“你有异能力。”严胜说。
太宰治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同时,黯淡的鸢色眼眸里忽然多了几分神采:“我可以说服这位猗窝座君加入港口mafia。”
他的语气变得微妙了起来:“所以,黑死牟阁下能够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让猗窝座加入港口mafia,是鬼舞辻无惨的命令,本质上也是鬼舞辻无惨的需求,而这个需求对应的回答太宰治的问题,是严胜负责付出代价,哪怕微不足道,这其中所暗含的意味都是不可忽视的。
“可以。”严胜说。
太宰治再次露出了虚假的似乎是带了恶意的笑。
·
多么奇怪啊!
在离开那间病房的时候,太宰治就这样想了,他能看清楚黑死牟是为什么留在港口mafia为新任首领工作,但却还是想不明白那样过于浅薄的理由为什么会奏效,从某些角度上来讲,他是个好奇心格外重的小孩。
擂钵街整个都破破烂烂的,太宰治漫不经心地在窄□□仄的小道上穿梭,很快就看到了聚集的,‘羊’的成员。
怎么说呢,他在此之前还没发现羊是一种这么愚蠢的生物。不过,抱团的平庸胆小懦弱且不自量力的群体里其实还有例外,那是一个,拥有纯粹的温柔的女孩子,不过也正是因为她是例外,所以才隐隐游离在‘羊’之外。
太宰治没有在这里多停留,他只不过观察了片刻,算了算时间,便离开了这片区域,他找到了猗窝座的软肋,其实就这样回去找森先生已经可以了。
但他还想问黑死牟几个问题。
......
所以太宰治看向了猗窝座,以轻巧得像是鸣鸟一样的语调提出了质疑:“猗窝座君,其实知道‘羊’是什么样的团体吧,就算是某种心理作祟,你也应该很清楚,抱团的草食动物,并不会因为没有力量而善良。”
“弱者只会欺负更弱的存在,当然猗窝座君不用担心这些,可他们一旦知道‘羊’因为猗窝座君而和港口mafia对上了,那位小姐的处境可能会很艰难吧。”
猗窝座转过了身,蓝色的眼眸里带上了杀气。
“就算黑死牟阁下不动手,那位‘无惨大人’也是会下达相关命令的吧,虽然新任首领的地位不算稳当,但还不至于连对‘羊’动手这种命令都没人服从。”杀气并没有影响太宰治的表情,他笑着补充道,“而且,猗窝座君同港口mafia的人聊了这么久,羊群该感到不安了吧,你说,他们会做什么吗?”
“......还有中也在。”
猗窝座说完,就见太宰治嘴角噙着的笑扩大了不少。
“所以,猗窝座君果然不信任这个名叫‘羊’的小团体啊。”太宰治得出了结论,“那么,你现在的回答呢?”
沉默。
但太宰治没有再说话,只是保持着那种了然的,看透一切的神态。
猗窝座没有回答太宰治,他看向了严胜:“港口mafia真的是更好的选择?”
“对你来说,比起‘羊’还有擂钵街的话,答案是‘是’,猗窝座。”严胜回头看向猗窝座,又思索了一会儿,“现在无惨大人需要你,而且...有些事情你有拒绝的权利,他不是鬼王了。”
说完,严胜又恢复了缄默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堪称僭越的话。
猗窝座却是放松了许多,他松开了握成拳头的双手,犹豫了片刻:“我现在是狛治了,黑死牟大人。”
“我是...”严胜同样犹豫了片刻,“五条严胜。”
那个姓氏,并不是要完全否定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