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太医给三皇子诊断之后,战战兢兢地禀报了令人惊诧的消息。
“圣上,恒王殿下伤势太重,我等虽然已经为他止血治疗,但日后却难免留下体虚和残疾,殿下余生只怕都得缠绵病榻,脊椎的伤残将令他无法正常行走。”
床边的魏淑妃当即痛哭出声,一边抱着昏迷的儿子抹泪,一边怒骂宋家的余孽该死,悲伤的样子令人见之同情,营帐内的气氛也越发沉重。
皇帝怒气冲冲地扫落了桌上的杯盏,立刻派人护送三皇子回宫,为此还调派了三千禁卫随行,生怕儿子再遭受到半点伤害。
秋猎之行遭遇这样的变故,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肯定会宣布提前结束,但最后离开的却只有魏淑妃母子,皇帝发泄完怒火竟然宣布活动继续?
众人都感觉惴惴不安,有些看不懂元丰帝的脾性和用意。
明知围场之内混入了潜伏的刺客,不但不启程回宫保障自身的安全,反而留在危险之地将秋猎进行到底?
大皇子和二皇子神色各异,脸上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几分疑惑和意外。
宋曦将他们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内心隐隐猜到些内幕。
假如三皇子的事故并非是大皇子或二皇子的手笔,那么动手的真凶又是何人?
谁会借着围场行刺给宋家栽赃忤逆的污名?策划这场风波的目的又是什么?
宋曦需要一点时间和证据来验证答案。
经过这场莫名的行刺,围场的守卫加强了许多,护卫们都不敢再随意走动,就连闲谈聊天的人也自觉噤声。
这对宋曦等人算不上麻烦,想要行动只需小心隐匿,幻颜丹可以助他们变幻成任何样子,守卫再强也无法发现他们的行踪。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一众朝臣和权贵都各自返回营帐休息。
宋曦想起章若阳受伤的消息,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对方送一颗康复丹。
威远侯府虽然凉薄寡情,他却不能不顾念外祖母的照顾,何况宋家当时已是无力回天,外祖父想保全家人也只能向皇帝低头。
宋曦步伐迟疑地潜到章家的营帐之外,打算看一看情况再决定怎么送药,哪知帐内却响起了谈话的声音,将他所有的犹豫都彻底打碎。
章若阳正满脸阴鸷地躺靠在床上,身边围着郑浩然和乔鄂几人,因着周围的环境还算私密,他们闲谈的内容也有些肆无忌惮。
“圣上为何不干脆结束秋猎?我一想到这地方还藏匿着狂暴的刺客,根本不敢一个人回营睡觉,万一睡沉了碰到刺客袭击,岂不是稀里糊涂地就死在这儿了?”
乔鄂面色忐忑地咽了咽口水,右手不禁抱住了受伤的左臂,今日进山他也无辜遭殃,只是伤势没有章若阳那般严重。
郑浩然的脸上也难掩浮躁,紧皱的眉头隐藏着一丝担忧,“没想到宋家的余孽竟然这般疯狂,就连血缘姻亲也能狠下杀手,咱们若不能尽快离开,之后还不知会面对什么样的麻烦。”
章若阳闻言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怒骂道:“宋家余孽算什么亲人?不过是一群乱臣贼子!当初抄家就该全部下地狱,苟活于世也只会连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