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平常平静默然的脸上出现一缕笑,“但这就不是您了。”
简临青笑着摇头,“换做其他人来也不会这样做的,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如今举措也为谋生,绝对不可伤及无辜。而且,王府里的人都很好。”
木槿微微叹了口气,又看到简临青狡黠地笑了笑,“真要怪就怪晏沉,谁让他脾气那么好,到现在都不讨厌我。”
气氛因他这句话一下子轻松不少,简临青抱着猫起身,“别担心,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说是这样说着,但是简临青心里也没有底气,他嫁来丰国,名为和亲,实为陷害,他的父王命令他一定要在秋猎之前让晏沉服下他备好的毒,西决国就可以趁机开战,他的父王野心勃勃,妄图吞并丰国,他觉得丰国的倚仗便只有晏沉,只要晏沉倒下,丰国于他不过是探囊取物。
简临青对他的狂妄不予评价,他也不会给他父王这个机会去验证。他从来没有动过要毒害晏沉的念头,毒药在一出西决国边境就被他扔掉了,他只是想要被晏沉厌弃,或者是遗忘,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彼此之间不干涉,他也更好安排今后的出逃计划。
只是没想到现状如此,府里人对他热情喜爱,晏沉也变得有些奇怪地在意他。
想到这里,简临青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都歪了歪,他连忙看了看,幸好,玉石只是磕到一点边,磨平了就好。
他揪住游走的思绪,全神贯注地磨完了玉,把玉放到清水里洗净之后,很是满意地看了看,憨态可掬,活灵活现,他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颇有些自得地想着,简临青把玉在小猫眼前晃了晃,“雕了一个你哦。”
然而那双碧绿深邃的猫瞳只深深凝视着他,没有分丝毫注意力在玉雕上,简临青对上这样的视线,心里倏然一悸,他还没有明白这种心悸的来处,羊溪的声音传来:“殿下,您该睡啦!”
眼前的猫咪则像是终于被玉雕勾起了好奇心,探出爪子去够。
刚才的奇怪感觉像是雾一般消散了,简临青疑心是太晚了脑子不够清醒生出了古怪的错觉,他揉了揉猫咪的脑袋,抱着它站起身,羊溪却想起什么,“您之前不是说要给猫取名字吗?我们这小主子名字取出来没有。”
简临青苦恼地皱了皱眉头,“还得要几天,想的名字没一个满意的。”
羊溪也知道自家殿下的脾性,闻言也没有多说,只念叨着取出名字来了一定要通知她,她一直觉得就是因为没有名字,猫猫才跟她不亲昵。
简临青今天算是过得相当充足,也疲累极了 ,一沾枕头就睡熟了,晏沉窝在他枕边,一双莹绿的猫眼在夜里闪着幽光,静静凝视着简临青,宛如鬼魅。
简临青要离开,在秋猎之前他必须离开王府,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不能留在他的时候身边?
若是知道了简临青必须要离开的理由,他就会有办法把简临青留下来了吧。
他位高权重,可以给简临青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王府里的人也很喜欢简临青,简临青看起来也不像是讨厌呆在这里的样子,到底因为什么,简临青必须要离开。
他必须找出这个原因,只陪他到秋猎之前是不够的,要久一点,再久一点。
晏沉想着,不由自主地靠近他,脸颊碰上了简临青垂在枕边的手,他很快就回忆起这只手带给他的亲昵温暖。
于是,他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依赖,轻轻蹭了蹭这只满掌温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