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温度日日都是比昨天更低,如同冬天的序章。
只是阳光不管温度,每日都从玻璃顶斜斜的射进来。
十九和苑的中心别墅区只有十九套,每套都以一种花卉命名。这一套叫木兰庭院,周遭种满了白色木兰,间或有粉色,但那是春天的颜色。
窗帘拉开,一片凋零。
孟照照睡着时很乖巧,眼睫毛很长,显得格外稚嫩。
周缺拨弄了下她的眼睫,这些小小的睫毛像是被惊扰的雨燕,柔柔的动了动,上下翻飞,被这样打扰,却没醒。
他看了她几秒,才坐起身,抬了下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单薄的脊骨,转头和进来的人说:“何姨,之后不用进来叫早。”
何姨一愣,怔忪看他,有些紧张神色,“先生,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周缺浅淡一笑,语气温和,他在外人面前,不知道是出于家教还是疏离,都十分礼貌,“没有的事,只是我们手机闹钟更方便。”
何姨松了口气,点点头,很快把天鹅绒的厚重窗帘拉开,用缎带系上,又出了房间。
周缺靠着床头看了会信息,放下手机,瞥见旁边的人脑袋侧着陷在枕头里,唇瓣张开,一下一下的呼吸。
他放在那侧的手被这热气舔舐了一下又一下,他不由伸手摸了摸她漂亮饱满的额头,好在并不烫。
孟照照在他说话的时候就醒了,但是实在因为身体原因,又困的不行,意识模模糊糊。虽然如此,她还是听了全部。
他让何姨不需要叫早了。
孟照照一晚上的委屈突然就这么松动了点。
她真的从来不会和周缺生气太久。
一是他本性冷淡疏薄,和谁都一样,气他到最后气的还是自己。
二是他本来就忙的脚不沾地,能在一起的时间,她不愿他们全都用来置气了。
再者,她和他去过周家几次,也知道了,周缺和父母关系并不好,周父周母甚至和她这个儿子女友说的话都比和儿子的多。
周缺可能是“嫉妒”,可能是愤怒于她的“背叛”,虽然孟照照左右为难。
他昨晚的不开心,其实也有因为要见到父母的几分在,孟照照心里明白,但他向来桀骜不驯,不会承认自己还像个小孩子,渴盼父母的关注,她也就自然不会戳穿。
或许人到了夜晚就容易难过起来,昨晚生理期又不舒服,睡了一夜,他的手暖了一晚上肚子,早上起来又记得和何姨说不叫早的事,她的气像个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消散许多。
柔软的被子遮住后背,察觉到他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眼睫轻颤。
“醒了?”他低声道。
孟照照睁开眼睛,转头不看他,嗯了一声,要下床去拿衣服。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疏离,他一只手勾住她的腰,把手机解锁,放到她眼前,语气带了点和缓的意图,“不是说帮我录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