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轻得像是要被揉进风里。
知道宁思在听没等她吭声陆景和就便自觉解释:“前几天入院的一个病人今早病情突然恶化,临时决定的手术一直到刚刚才结束……”
宁思将两侧的头发挽回到耳后。
刘海最近都没怎么打理,已经长得有些遮眼只是没想好要不要重新留回之前的发型还是继续保持现状,所以就暂且任由它,没去剪。
有时候眨眼会将刘海的发尾部分夹到眼皮之间,带来刺刺的感觉。宁思又顺带抬手捋了捋整理好听到陆景和的话顺着他的话题问下去:“那手术成功了吗?”
“算吧,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那就好……”
聊了几句,两人又恢复了静默状态。不知道陆景和在做什么一阵连续的有东西拖拉的声音响起,然后他那边风声忽然变小,仿佛是一下子到了另一个空间周遭莫名像是静止了下来。
宁思这会没主动开口,连呼吸的节奏都放缓,不敢发出丝毫动静怕会打破这抹不安的沉默。
片刻后有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在电话里头传递开来
陆景和将窗户关上后又看着外头的景色怔了几秒神才换个站姿他倚墙而站认错般地耷拉着脑袋,破罐子破摔问道:“思思,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打着通电话给她之前,他就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准备,怕她会生气,但又担心她不生气,很矛盾的心理。
而之后听见她与平时无异的语气跟声调,陆景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这种忐忑一直持续到现在,他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宁思没想到他顿然就蹦出这句话,只是也没有露出意外或是愣住的神色,她按照心里所想实话实说道:“没有生气,你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为什么不太搭理我?”
“……”
宁思听着那旁男人有些委屈的控诉,活像被人记了错又不甘心的样子。
她撇嘴轻咬住下唇角,没拿手机的左手拇指挠了挠食指指腹,倒也没去否认他这个“她不想搭理他”的说法,嘀咕道:“莫名其妙的就被放飞机还找不到人那种,我不开心一会儿都不行了呀?”
陆景和听到她的小声抱怨,没有理由的,心反而落了下来,情绪阔朗了许多。他不厚道地漾开一道笑意,十分顺从:“不开心可以,别不理我就好。”
宁思鼓了鼓腮,故意道:“我真不开心的时候,都是不搭理人的。”
“那我就多说点话,把你哄开心。”
宁思耳朵倏地一红,默了几秒没回答,然后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少见她这种傲娇模样,陆景和没忍住溢出笑声,笑了之后又怕惹得她会恼羞成怒,很快就自行错开话题,关心道:“对了,那你中午吃了吗?”
“……吃了。”宁思这下答得有些底气不足。
虽然是对方有错在先,但是听他刚才的解释,他从大早上忙到现在滴水不沾,想来应该也是一出手术室就来打电话给自己,而没有先行休息或者补充能量。
陆景和听她说吃了,安下心。
一个是手术完就匆匆忙忙来解释,手术后续的工作还有一大堆一个是上班之余偷偷摸摸出来接电话,出来太久万一被人发现说不定就得被责备偷懒……
于是两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又多扯了几分钟后,终于挂断电话。
陆景和这两个月本身就少休息,可是这段时间好像越发忙得站不住脚。近段时间下来两人别说碰面了,偶尔有那么几天,宁思都是隔天起床,才看到陆景和在凌晨十二点多回复的微信。
日子打马而过,很快一个月过去,迎接另一个月的到来。
二月一号,腊月二十七,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