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表这玩意比命运还神奇,浅田彻二十分钟前还在鬼冢教官的办公室大眼瞪小眼,二十分钟后又站在了射击场上和他老人家面面相觑。
不过鉴于自己的射击成绩一向优秀,他再看见鬼冢教官的时候腰板都挺直了些。
可能这就是所谓好学生没什么AC数的自信。
反正警校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多课,对浅田彻这种枪械天才而言,在警校的第二十节射击课和第一节也没什么区别。
横竖是端着名为Sakura的警用手枪五弹连发,枪枪十环正中靶心——把几枚备用弹夹也飞速打光后,浅田开始上下扫视还在举枪认真瞄准的其他同期。
偶尔观察观察其他人也挺好玩的,每次都能有新的发现,就比如说——
他突然发现菜狗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自己旁边的那个瘦高个应该是上等菜狗,第一节课还只是勉强够靶的水平,几个月锻炼下来也能像模像样地打出个七八环来,现在隐隐有向九环冲击的趋势。
隔上三排的小矮子绝对是菜得狗都不如,瞄准姿势倒是像模像样,但还没开枪先把自己吓上一哆嗦——托他的福,他旁边两位最后的总成绩比满分还高。
总之是到农贸市场都只会被大妈摘出去扔到地上的水平,从最开始到现在毫无长进。
人能菜成这样也是离天下之大谱——上次浅田彻有这种感觉还是在KTV看松田阵平一展歌喉的时候,吓得人家老板还以为包间发生了什么凶杀案,差点报警把六个犯罪嫌疑人打包带走。
浅田彻在无聊中突然产生了点幻视感,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第一节射击课,像现在这样弹夹里空无一物,漫无目的地倚在射击台边上,就着耳边砰砰的枪响和身后教官的臭骂声胡思乱想。
浅田彻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说起来那几个倒霉家伙三生不幸地碰上自己,好像就是在第一节射击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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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学的浅田彻看上去还是个正常人,一副温和委婉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皮上天的本性。
入学成绩也完美控制在中等偏上,是扔在人堆里也不会被多看两眼的类型。
当时松田阵平手枪的卡榫坏掉,为了修理手枪把零件拆卸的到处都是,全班都在一旁看他被鬼冢教官一通臭骂。
他记得这个人,前几天才因为和警校第一打了一架名扬全班,没过几天居然又和教官对上了,他愿盛赞松田阵平一句勇士。
不过浅田彻跟这群人也不熟,随手打空四个弹夹后就靠在一旁转着手枪看戏。
他也没想出风头,手臂微微下沉了些,每轮的五颗实弹都堪堪压在十环线内,准头看起来比那个金毛黑皮的同期降谷零还逊上一筹。
旁边两个男人一台戏,生生唱到下课铃响,身边的人吵吵嚷嚷地把手枪和空弹夹回收,地上只剩了那个卷毛脑袋拆出来的一堆零件。
等到装备全部回收完毕,负责清点物资的上野教官过来报告说少了一颗实弹时,松田阵平还被罚站在一边,和地上的零件遥遥相望,看上去活像被鬼冢教官无情拆散的一对牛郎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