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福威镖局门,一片肃杀寂静。
徐良驾驭马车,停在了镖局门口,看着横躺在地上的十余具尸体,微微皱眉。
林平之更是悲愤难当,从车中拽出洪人雄和罗人杰,狠狠摔在地上,怒斥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杀了你们青城派的人,要报仇,尽管冲我来好了,纵是千刀万剐,我也死而无怨!但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残害其他人,算是甚么英雄好汉?”
他越叫越大声,解开衣襟,袒露胸膛,叫道:“堂堂男儿,死便死了,余沧海,小爷我就在这里,有种出来一剑刺死我!”
林平之越骂越怒,扑在洪人雄和罗人杰身上撕打,引来不少街道两侧的商家住户,趴在门缝中观看。
听到动静,从镖局涌出来的镖头,佩服林平之胆气的同时,也对徐良多了几分好奇,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最近福威镖局命案频发,如恶鬼索命一般,搞得人心惶惶,若不是总镖头再三保证,已经请高人前来相助,并许下重诺,散发万两金银,恐怕早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林震南走上前来,面带愧色道:“徐公子,老夫惭愧,没能听你当日劝告,以致今日之祸。”
徐良指着地上的洪人雄和罗人杰,摇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便你远走洛阳,也只能安稳一时,该来的始终会来。”
林震南提剑指向两人,恨声道:“在下对余观主敬重万分,每年派遣镖头前往青城,从不敢缺了礼数,却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竟下如此狠手,连杀我镖局十七人!”
洪人雄抬头向天,冷笑道:“家师派遣我等来为福威镖局祝贺,却不曾想遇到了林少镖头,只是稍有争执,便一言不合杀了我家师父的爱子,这就是你所说的敬重万分?!”
林震南大惊失色,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若杀的只是青城派普通弟子,那么有徐老弟坐镇,再请几个有名望的武林前辈说和,向对方道歉赔罪,或许尚有和解的可能,但杀了余沧海的儿子,绝无回旋余地,杀子之仇不共戴天,除了拼死一战,福威镖局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了。
林震南眼睛一转,突然大笑道:“少侠说笑了。”
洪人雄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林震南沉声道:“久仰余观主武功通神,剑法超群,江湖上无不敬佩,青城派也是当世大派,底蕴深厚,门规严谨。但犬子误杀之人,却是在酒肆中调戏良家少女的地痞无赖。而且此人被犬子所杀,武功可想而知。似这等小人,岂会是余观主的公子?”
洪人雄脸色一沉,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罗人杰则始终低着头,默然无语。
忽然,左侧街道传来声音:“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在那乡野小酒店中,林公子率领二十四位镖头,突然向我余师弟围攻……”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小头小脑的瘦子,手摇折扇,慢慢走来,只见他神色倨傲,无视众人,继续道:“如果是明刀明枪的动手,以我家师弟的身手,纵然不敌,但也不至于身死。可恨的是,你福威镖局不仅仗着人多势众,还暗中在我师弟酒中下毒,又放出十七中淬了剧毒的暗器,生生围杀了我家师弟,如此行径,简直丧尽天良!”
洪人雄和罗人杰见到此人,大喊道:“方师弟,快点去请师父,让他老人家来救我们!”
小头瘦子收起折扇,皱眉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竟被人生擒了,平白丢了师父的脸面!”
“不是,他……”
两人刚要解释,一柄重剑拍过来,顿时昏死了过去。
小头瘦子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徐良,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与我青城派为敌?!”
在他看来,既然是林震南千方百计要请来的人,武功自然不低,两位师兄打不过很正常,但此人也绝不可能是师父的对手。
徐良笑容玩味道:“你是方人智?”
小头瘦子平静道:“正是在下。”
徐良看向林平之,笑问道:“小林子,这和你在路上说的不一样啊?难道真的是你故意设计杀了余人彦?”
林平之气的发抖,怒喝道:“放他娘的臭屁,我与他无冤无仇,从来没见过面,根本便不知他是青城派的,无缘无故,杀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