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姒立刻摇头,撇清关系道:“不是我的,就算是,那也是林二小姐的,况且他们俩还是表兄妹呢,不行不行,多影响优生优育啊,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嗯,说的是。”顾洮抿了抿唇,心中却暗暗冒出了个声音,这既不是你的,那也不是我的。
“哎。”林榆姒静默了半晌,忽又沉沉叹了口气。
“怎么了?”
林榆姒看向他,难掩一脸忧虑,“顾洮,我需要你的专业建议,你觉得从法律意义上讲,我对林二小姐的身体有处置权吗?”
“什么类型的处置权?”
林榆姒皱眉:“就是...如果我当真不幸中招,那我有权替她决定究竟该不该要这个孩子吗?我虽然不想生,但如果她自己想要怎么办?
“我既不能确定她的心思,也不能确定自己会在这待里多久,说不准哪天就一脚踩空突然回去了,要是她自己回来发现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送走了不该送走的人,那我好像也挺不负责任的,可要是为了这个莫须有的可能性委屈自己,那我也不乐意。”
顾洮思索半晌,遂摇头:“你这个问题确实也没什么现成的法条可以参考,不过如果换一个角度,现在这具身体的行为主体是你,你既作为她替她承担了责任,那也就应该拥有相应的权利。”
“所以...责任在先对吧,”林榆姒似懂非懂地哦了声,“那我还是得负责。”
顾洮见她眼神有些飘忽,一时难以猜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便也只能安慰道:“你...不要太过难为自己。”
林榆姒胡乱点了点头,也不知究竟听没听进去。
不过林榆姒的担忧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回门后的第二日的清晨,她便被腹部一阵急促的绞痛唤醒,本以为是自己昨日吃坏了什么东西,正痛苦捂着肚子地挣扎起身,刚挪动了两下,便即刻在身下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热流。
她的脑中竟不自觉地回响起一句陈年老鸡汤:这世上最大的惊喜,莫过于虚惊一场。
“采玉!”
“小姐,怎么了?”采玉闻声忙进了里间,拉开床帏一脸担忧,“可是做了噩梦?”
林榆姒却难掩兴奋,“不是,我来癸水了!”
“这日子倒是差不多,只是小姐为何如此开心?”采玉对她的喜悦难以共情,甚至有些摸不着头脑。
“咳,没事,”林榆姒压下心中狂喜,复摆摆手,“你先帮我去找身可换的衣服,再让人烧桶水。”
采玉“哦”了声,带着满面惑色转身,复又突然想通了什么,回身问了句:“小姐,您真这么讨厌侯爷啊?”
“讨厌...倒也说不上吧。”林榆姒小心斟酌着语句,林二小姐和顾濯缨原本应该也没什么交集,顶多算不熟罢了,厌恶这么浓烈的情绪估计还没来得及培养。
“那您为什么...不想怀上侯爷的孩子啊?”采玉从一旁的碧纱橱内捧出一叠新衣,整齐地放在榻边,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林榆姒自然无法向她解释自己的心路历程,便也默认了她的话,只摇头道:“我虽不讨厌他,倒也没那么喜欢他。”
采玉出门招呼了个小丫头去烧水,复又同绣玉一道返回内室,吩咐她道:“你先帮小姐换套被褥吧。”
绣玉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闷闷应了声,随即将林榆姒抚着坐到一旁的绣墩上,问了句:“小姐,今日可有腹痛?”
林榆姒这才想起这茬,遂摸了摸小腹,笑着摇摇头:“倒是还好,现在也不怎么痛了。”
估计是刚才多巴胺一阵疯狂分泌,直接把痛感直接压下去了。
采玉从旁笑道:“你是不知道,刚才小姐知晓来了癸水可高兴了,幸好没被他们府里的人瞧见,不然咱们就解释不清了。”
绣玉一边卷着被褥,一边轻哼了声,“看到就看到,怕什么,小姐本来就不喜侯爷,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将脏污的被褥放到一边的榻上,又低声喃喃了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我怎么了,你又胡乱攀扯些什么!”采玉转头瞪了她一眼。
林榆姒察觉二人间的气氛不对,忙问:“怎么了?你们俩闹别扭了?”
采玉笑着揭过,“没有,是她昨日里回家和她妈闹了别扭,现在正拿我撒气呢。”
绣玉努着嘴上前,拉起林榆姒的手,用余光指了指采玉,赌气道:“小姐,您说,您究竟信她还是信我?”
“我...”林榆姒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尽量一碗水端平,“你们俩都是我的好姐妹啊!”
“不行,”绣玉猛摇了摇头,像是突然钻了牛角尖,“如果非得选一个,小姐您选谁?”
“你这究竟是怎么了?”林榆姒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快跟我说说,是谁又给你气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