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舒呼吸稍顿,还真被她给蒙对了。
她反应极快地摇摇头,故作淡定道:“我只记得这个名字,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被晾在一旁很久的沈游抢过话茬:“那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晕倒的?”
“不记得。”
沈游和祁时默契对望,而后一板一眼得出结论:“看来是失忆了。”
祁时看傻子似的抽了抽嘴角:“不然呢?”
窝在床上装傻的姜念舒听到这里,微不可察松了口气。
还好她演技过关,看来兼职当过几次群演不是没有好处。
祁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怎样才能找回记忆。”
沈游双手背在身后,用他清澈的正太音认真道:“以心理治疗为主,具体还得看情况。先带她到熟悉的地方走走,或者讲点以前的事。但是不要太心急,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行。”
沈游叨叨不停地继续说:“我有空就会过来看姜小姐,不过我最近忙着研究,可能没……”
“好了,你可以走了。”祁时打断他。
“祁时,你他妈好无情。。。”
“怎么,你想我对你有情?”
“别,我可承受不住。”
说罢,沈游拍拍祁时的肩膀:“时哥,时候不早,我得走了。”
明知姜念舒看不见,他还是挤出个灿烂的笑容:“姜小姐再见。”
姜念舒颔首:“再见。”
脚步声随着关门的动静戛然而止。同一时刻,姜念舒猛然发觉边沿的床垫忽地下陷几分,而后一股清冽的木质香调扑面而来。
她不自在地垂下头,往反方向挪了挪。
祁时没有靠近,就这么安静坐着。过了良久,他总算出声打破这不尴不尬的处境。
“你叫姜念舒。姜糖的姜,思念的念,舒心的舒。”
听到这话,姜念舒匪夷所思地歪了歪头。
怎么回事,原书里的祁时不应该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么,这也不像他的风格呀。还有,昨晚他可不是这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一脸懵逼的姜念舒完全没有料到,祁时接下来的话会令自己彻底呆住。
“姜念舒,现在你只需要记住。”
“我叫祁时,是你的丈夫。”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话,从面前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来,莫名带了几分深情的意味。
主要还是归功于他的声音太好听,姜念舒想。
该死的是,她在现实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声控。尽管知道这个祁时不是什么好鸟,心头还是止不住浮出些许惊艳。
为了避免三观跟着听觉走,姜念舒努力回想起祁时在那本虐文里的所作所为。
不出须臾,她拢回心绪,按下疾首蹙额的冲动,勉强“嗯”了声。
祁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不缓不急地站起身,下意识正了正袖扣。
“我下午还有个会,过会让刘婶来陪你。她先前一直在你身边,不必担心,有问题直接问她。”
姜念舒猜测:“就是刚才来过这儿的那个……”
“对。”祁时抬手看了眼腕表,“有什么需要也跟她提,会有人去办。”
祁时前脚刚踏出门,那个被他称作刘婶的女人后脚就迈了进来。
“太太。”她微微躬身。
即使不是头一回听到这称呼,姜念舒还是没法从容回应。
“刘婶。”她笑着说,“要不你还是叫我念舒吧。”
刘婶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不断摇头:“那怎么行,不能坏了规矩。”
祁时出门前简单交代了姜念舒失忆的情况,虽然她早有准备,但还是没料到太太的变化会这么大。
“可是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姜念舒平静地说,“听着不太舒服。”
听了这话,刘婶不自觉多打量了她几眼。
标致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礼貌得让人不忍拒绝。
“那行。”刘婶心一软妥了协,“以后私底下我就喊你念舒,不过在先生和旁人面前,我还是得喊太太。”
姜念舒唇边的弧度加深了些:“那就说定了。”
“对了,刚才和祁时一起过来的那位是?”
刘婶回道:“那位啊,是沈医生,先生的朋友。”
……果然,每个霸总身边都有个医生朋友。
处理完这些问题,姜念舒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个亟待解决的大麻烦。
——她现在看不见了。
适才来回切换的注意力终于回归原位,姜念舒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她现实中有些轻度近视,不戴眼镜或美瞳时都会觉得麻烦。好嘛,现在完全!看不见了!!
生活能不能自理都不敢确定。
“刘婶,我平时,一般都做些什么?”姜念舒决定先探探口风。
“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偶尔会出门走动。在家的时候,不是‘看书’就是听音乐。”
啊这。
就……好无聊。
姜念舒微怔,这与她的日常截然不同,她不喜静,看书听音乐这类事只有在百无聊赖时才会被用来消磨时光。
她还想问些什么,肚子却先一步“咕咕”叫了起来。
姜念舒尴尬地笑了笑,脸上划过些许绯色。
刘婶拍拍围裙:“饿了吧,厨房熬了粥,我去给你端过来。”
“不了刘婶。”姜念舒不习惯在卧室用餐,“我去餐厅吃。”
“也行,那先换件衣服。”刘婶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她。
姜念舒身上只套了件真丝睡裙,不太适合出去走动。
穿衣服对刚失明的姜念舒来讲不算难事,她上学时每天早晨都很难立马清醒,总是闭着眼睛穿的衣服。
“唉,没事就好。”刘婶背过身,边感叹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