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王桦煞有其事道:“国库紧缺,要都入宫,谁给发俸禄?除了父亲身居要职那几位,其他的都是送过来碰运气。”
王桦耐心地为我分析:“有的么,是头脑不清醒,觉得自己能宠冠后宫。有的么,就是家里人没本事,靠着女儿的肚皮往上爬。反正各有各的缘由,说不清楚。”
我听到这里,这才慢慢点头。
不过马上又高兴起来。既然怎么样都能入宫,那我还这么努力干什么?
我摊开棋局,对王桦挑衅:“再战三百回合?”
王桦兴致缺缺:“这次你最多悔五步。”
我放下豪言壮志:“我只悔三步!”
我俩全然不顾这节课是礼仪课,又“杀”了起来。老虔婆虽然有意见,但因为和我对手的人是王桦,天大的意见也只能憋回去。
任由我俩胡来。
时间熬起来还是快,一眨眼就到了诗会当天。因为要举办诗会,所以我不用寅时起床,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只是当我睁着眼,独自面对黑夜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要知道在不久前,我必须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现在,居然都会自然醒了。
长夜漫漫,我只能这么熬着。熬到天亮,白菜进来为我梳妆打扮,我这才找到熟悉的感觉。
嗯,可以睡觉了!
我困恹恹地打扮完,困恹恹地上马车,困恹恹地下马车,困恹恹地坐下,趴在…嗳,今儿不在学堂里,没有桌子。
“钱袋儿!!”
听着王桦的声音,我笑着回应道:“我在这边!!”
声音之大,叫老虔婆沉着一张脸。她趁着王桦还没过来,悄悄拧我的腰,恶狠狠地说:“你今天给我老实些,要是丢了我的脸,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嘶,贼疼。
我痛到五官乱飞,一把按住了老虔婆的手,笑着和她客套:“杨妈妈教的内容,我怎么敢忘?”
实则一只手往后,一把掐住了她的月要。
没错,月要。这老虔婆日子过得滋润,身上一层一层的肉,哪里还有腰?
“嘶…”老虔婆恶狠狠地看着我,又掐上我的腰,“小兔崽子,你真当我管不了你?”
我手上劲更大,也咬牙切齿:“我年轻,疼不死。”
我俩就在这里暗戳戳地较劲,甚至于老虔婆都没发现,人已经来齐了。
“杨妈妈,莫玩了。”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我和老虔婆急忙跳开,假装无事发生过。
我学着冷美人的语气,冷漠地对老虔婆说:“杨妈妈,一把年纪了,怎么人菜瘾还大?”
老虔婆恶狠狠地看着我,最后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朝着前方走去。
她走远了后,我这才苦着一张脸,想要揉一揉我脆弱的小腰,谁知就是轻轻一碰,就疼得我眼含热泪。
这老虔婆,当真歹毒!
就在我暗自咒骂老虔婆的时候,冷美人突然伸手,按在了我的腰上。
“!!”我猛得转头,震惊地瞧着她。
冷美人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冷漠地对我说:“敷点药就行。”
“哦。”我盯着冷美人,突然想起王桦的话来。这种独来独往的人,在宫里活不了太久。
因为这张脸过于漂亮,看着赏心悦目,所以我主动和她说话:“你干嘛摸我腰?”
该死!我想说的不是这句!!
看着冷美人神情恍惚,片刻后又恢复如初,就冷着一张脸蛋,离开了这里。
她竟然想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钱袋儿岂能被人白白占了便宜?
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抓住了冷美人的手。看着她诧异转头,理直气壮地说:“上药的地方在哪里?”
冷美人颔首,朝左方指道:“你往那边走。”
我问:“那边尽头就是么?”
冷美人摇摇头,“那边人多,或许会有知道的人。”
“哦…”我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就记得那冷美人的手滑溜溜的,摸起来特别舒服。脚下不自觉地,朝着她指的方向走。
“钱袋儿!”
我一个激灵:“我在这儿呢!”
王桦快步朝我走来,不满地问我:“你一个人怎么往这里钻?要是丢了多危险?”
我下意识地说:“是冷美人叫我来这边的。”
王桦好奇地问:“冷美人?”
我答:“哦,就是吴昭昭。”
这些日子一直叫她冷美人,都快忘记她真名叫什么。
“啧啧。”王桦鄙夷地看着我,又要为我分析了:“来说说吧,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也习惯了,这些日子里来,王桦秉承着“侠之大者,为国为笨蛋”的理念,把我遇见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分析了个遍。
包括我那便宜爹,外面可能养的几个外室,她都猜得一清二楚。
更吓人的是,我曾经和她去找过,发现就和她分析的一样,我便宜爹日子过得潇洒无比。
我合计一二,发现流落在外的兄弟姐妹们,还真有八个。
就是不知道,这些消息,要是便宜娘知道,会不会提刀去砍便宜爹。
也因为这些,我成了王桦大侠的小跟班。如果她觉得不对劲,我就会竖着耳朵仔细听。
她也乐此不疲。美其名曰,带我见识人世险恶。
我把上药的事告诉她后,只见她略一沉吟,忽然眉目一凛:“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