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恨不得立马开口认女儿,但开口的时候却忽然又咳了两声,掩住了激动的脸色,冷静下来道:
“你这椰子炖鸡做的也就一般般吧。
而且你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了这菜,不怕我找人去照抄了你这本事不认账?”
做爹就要有做爹的架子,巴巴上赶子的,那不是做爹,是做儿子!
谢婉凝看了这老狐狸一眼,也不跟他争辩:
“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椰子浑身都是宝,除了椰子汁和椰子炖鸡,我还能把它做成椰子糖、椰蓉包,这椰子肉我还能做成椰子油卖。
我能有十种方法把这椰子卖出高价去,大人难道不要鱼竿,只要一只鱼吗?”
看着谢秦苍还在原地消化没回过神来,谢婉凝耸耸肩,两手一摊:
“哎,当然了,大人要是不想认我,那我也只能去找隔壁郡守,问问他愿不愿意收我做女儿了。
干爹而已,你不想要先来后到,那就竞争上岗各凭本事喽。”
谢婉凝这话说的很是自然,也不觉得认干爹是多大点事。
反正她以前的赞助商,业内俗称的金主爸爸们至少有几百个,大家都是竞争叫价上岗的。
然一旁的秦家一对父子,已经被她这话炸得神色恍惚,怀疑人生。
认个爹,咋还要爹竞争上岗?
这女人是认祖宗还是做祖宗啊?
还没等秦嘉志反对,秦苍已经一把推开了儿子上前几步,亲切地拉住谢婉凝袖摆,恨不能双眼含泪:
“女儿啊,我失散多年的干女儿,爹可算是找到你了!快让爹过来看看,这么多年你咋瘦成这样了呢?爹心疼啊!
这么多年爹可是想死你了!嘉志,愣着干嘛,快叫姐啊,这可是你失散多年的干姐姐!”
谢婉凝:……
老男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秦嘉志被亲爹一把大力推出去,仿佛如一棵不值钱的小白菜,他顿时瞪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迷茫开口:
“啊?爹,我们明明一样大啊。再说好歹我才是你亲生的,怎么说也该是她叫我哥吧?”
秦苍一顿,狠狠瞪他一眼,张嘴就训斥:
“你这傻小子怎么这么没眼力劲?你姐忙活,你就在旁边干看着?
不孝敬的玩意儿,快去给你姐搭把手!替她干活!”
秦嘉志:???
“对了,大闺女,爹看你这椰子炖鸡差不多都卖完了,旁边这小火炖的就别卖了,给爹留着喝吧啊。”
谢婉凝看了看没掀开过的炖锅锅盖,啧了一声。
这个新干爹,鼻子可真灵啊。
“那不行,这是给我亲爹娘留的,一共就炖了这么两个椰子。”
谢婉凝无情拒绝后,掀开了一旁的小炖锅,看了看里面两个整椰子炖的鸡汤。
椰子炖鸡,当然还是拿一整只椰子直接炖的好。
但因为条件不够,所以刚才卖的都是切下来的椰子肉,再大锅炖鸡,而这两个则是拿一整个椰子,将料放进去,然后小火慢炖出来的清香鸡汤。
这个味道自然要更加细嫩些。
炖锅的锅盖一掀,这股子馋人的椰子鸡肉香味儿,直让秦苍口舌生津,馋虫也彻底勾了出来。
小火慢炖出来的,那滋味啊...
秦苍咽了咽口水,盯着原蛊椰子鸡的眼睛彻底移不开了:
“亲爹是爹,干爹也是爹啊!
女儿,你这碗水可不能端不平啊。
这样吧,这里是两只椰子,我只喝半只,你家人在狱中肯定也饿了,我这就派人给他们把这鸡汤好好送去,吃饱了再出来多好。
还有,婉凝你都是爹的干女儿了,怎么能还穿这破衣服呢,可让爹心疼!
嘉志,你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完蛋东西快去给你姐找身合身的衣服换上!”
无辜被骂的秦嘉志茫然的啊了一声,谢婉凝嚼了口薄荷叶,差点给这个戏精吃货干爹笑出声来:
“那行吧。”
…
一个时辰后,整理干净的谢婉凝进了秦郡守的书房。
秦苍是大盛朝的文学大家,虽然他做官不受皇帝待见,但他的诗词却誉满天下,备受推崇。
照理他的书房内该是一股子书墨味道,然而今日,却是满屋子的小火椰子鸡汤味儿。
秦苍没觉得这味道和书房有什么不合,他此时满足的砸了砸嘴,还瘫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回味,试图给椰子鸡作赋。
直到见着干女儿进来了,秦苍才立马正襟危坐,装出些许做爹的正经:
“我刚才都听秦嘉志讲了,年轻人,后生可畏啊!”
先卖椰子汁,用获的利再做成本,然后把椰肉卖出高价。真是把一只椰子利用到了极致。
一天就纯赚了四百多文,比衙役一日一百文的工钱还高不少。
要是照这样下去,在今年大风刮来时这椰子不仅砸不死人,反而能给临振郡创造一笔不小的财富!
“不过”
想到这里,秦苍忍不住好奇问道:
“一开始你究竟是怎么把椰子汁卖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下船的时候一定会缺水口渴,难道真的是靠运气?”
“当然不是。”
谢婉凝大大方方坐下,道:
“靠山山倒,单纯靠运气,也终会有靠不住的一天。
无论是用兵,还是做生意,归根究底最重要的,只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