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内,此时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一边是其他隔间里的犯人们都忍不住挤到边上,伸出脑袋引颈而望,吸溜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馋到不行。
而另一边则是谢家三人捧着那喷香无比的椰子炖鸡,边吃边哭,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如果吃着椰子炖鸡的时候,谢家人还只是在怀疑,等他们吃完之后被衙役们催促着赶出了牢房,谢母就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哪有好端端的给犯人解开锁链让出去的!
这明显就是要上断头台无疑了!
谢伯阳也是眼眶微红,他拍了拍谢母的后背,叹了口气:
“好在婉凝她不在这。”
“对对对,虽然不知道婉凝出了什么事,但总比跟着咱们一起上断头台的好。”
谢虞氏抹了把眼泪,心里刚稍微稍稍好受了些,便听着背后那个清脆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爹娘小妹,我回来了!”
谢家三人顿时齐刷刷地回过头去,盯住谢婉凝瞪大眼睛。
随即,谢母和谢小妹哇的一声便痛哭出来。谢阳伯更是愤愤咬牙:
“这个天杀的秦苍!到最后还是没有放过你啊!”
谢婉凝:???
一盏茶后,谢婉凝哭笑不得地再次解释了一遍后,谢家三个还是大眼瞪着小眼,满脸十分不敢置信。
“那秦老贼真就这么放过我了?”
“嗯,爹你想,他要是真的砍你的头,干嘛还要给你们解开枷锁?就怕咱们不跑?
再说了,那椰子炖鸡那么肥,他自己留着吃不行,舍得给你们吃那么好的饭?”
“这说的也是。”
秦苍爱吃的毛病就连谢家人都知道,谢母此时松了一口气,抹掉眼泪终是心中轻松不少:
“可女儿啊,他怎么会把我们放出来呢?你做了什么事,没受什么委屈吧?”
“娘放心,咱么谢家人受什么也不能受委屈。我就是给自己认了个干爹这样。”
谢母和谢小妹听完都松了口气,唯独谢阳伯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脸色都黑了:
“你认谁做了干爹?”
等等,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哦,是秦郡守秦苍,爹,这位秦郡守明事理,是个好父母官,以后我们还要多多和他…”
谢婉凝话音未落,便听着身后传来咚一声巨响。
然后便是谢小妹慌慌张张的稚嫩声音:
“不好啦,姐姐你把爹气晕啦!”
…
谢家三个女人一通忙,才把谢阳伯弄上个手推车,正打算赶去医馆,谢阳伯已经悠悠醒来。
谢婉凝本来还想带着人去医馆再看看,但是谢阳伯坚持不用,于是她便先带着谢家三人到了崖城一个小渔村的院子前。
“爹娘,我刚刚用椰子卖了些钱,这个是我花钱找人租的,咱们快进去吧。”
在去监狱前,她先在这附近转悠了一圈寻摸住所,恰巧码头上那位好心的王大娘便给她介绍了这个小渔村的空院子。
一个月八十钱,这院子虽简陋了些,但住下四个人足够。
虽然她现在认了秦郡守作干爹,但是也没有拖家带口去人家家里打秋风住下不走的道理。这可不是她谢婉凝的风格。
而且,看她爹这架势...就怕两人见面要打起来。
“爹,你真的不用看看大夫吗?”
扶着气若游丝的亲爹坐在炕上,谢阳伯一想起自家亲闺女刚认了他死对头做干爹,顿时又一口气喘不过来,赶紧掐了把自己的人中:
“没事没事,爹这就是气的。”
“爹,你究竟和我干爹有什么过节?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多大仇多大恨,能气成这样?
“你说说,他这什么人呐!以前侮辱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你认他做干爹!如此趁我之危!别让我见了这秦老贼!”
谢阳伯就差一把撸起袖子,这时谢母进了屋子呸他一声:
“谢阳伯!你可拉倒吧,人家在乎你是哪头蒜呢!
婉凝你别听你爹瞎说!这么个丢人玩意儿还好意思说?”
被谢母一顿训,谢父怂怂地低下头像个泄气倭瓜不敢多说,谢母却一张嘴就叭叭叭的就把谢父黑历史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谢家封爵之前在燕州做官,在燕州那群中层武将之中,唯独就谢阳伯还懂点文的,于是被封了个监军的文职。
谢阳伯其实也是武举出声,做了个文臣他倒也不气馁,一撸袖子便开始在文学的领域上一顿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