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镇卫生院。
当陈利民被送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很快就有护士推着他进了手术室,徐院长出去开会了不在,主刀的是林主任。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
陈利民的伤只是外表看起来吓人,内里的树枝竟然完美避开了所有要害,因此原本预计需要三四个小时的缝合手术,竟然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
刷完手出来,林主任忍不住问送他来的秦家村民众:“你们谁帮他包扎固定的?”
看他脸色郑重,秦宵顿时误会了,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站出来:“是利民的伤不好吗?”
林主任:“啊,不是。他的手术很顺利,失血量并不大,这主要得归功于前面包扎得当的功劳,所以想问问是你们谁包的。”
秦宵顿时长舒一口气,憨憨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秦三奶就不依了,一嗓子嚷出来:“不对啊,我三儿流的血把那衣服都浸透了,怎么会失血不大?!”
林主任顿时奇了:“嘿!我说你这个家属很奇怪哦,伤患失血少难道不好吗?您这样嚷嚷。”
秦三奶一噎,顿时无话可说。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推出来的陈利民勾了过去,于是就把这茬给忘到了脑后。
倒是那边林主任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还没说呢,谁帮他包扎的?看着怪专业的。”
秦宵这才找到机会开口:“是桑大夫,这次利民得救,得亏她包扎处理得好,刚开始那血流得可吓人了,利民的脸白得就跟张纸一样,气儿都快没了!”
“啧!难怪。”
林主任顿时了然,随口说了句:“桑大夫确实厉害。”
他并不知道陈利民受伤时的具体状况,否则定会发现不妥。
当时陈利民的伤虽不至于致命,但是由于位置敏感以及失血过多,所以手术时的风险会非常大。这也是为什么临走时桑芷薇会建议要找徐院长主刀的原因了。
桑小果偷偷在药水里加了空间白药,尽管她已经把药量稀释了又稀释,但药效还是很强。
所以等陈利民被送到医院时,虽然伤口还没有像昨天的棉花糖那样直接恢复,但失去的血其实已经回得七七八八了。此时手术,就只是简单的取物以及伤口缝合,大大降低了手术风险。
不过也幸好他不知道,否则桑小果就要面临露馅的风险了。
*
与此同时。
蒙山镇政府政治部。
徐院长神情激动,“蹭”地站起,指着对面声嘶力竭:“禾右同志!你是政治厅的特派员,无权决定卫生系统用人!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撤我的职!我不服!”
被他用手指着的人长相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气质儒雅,闻言丝毫不为所动,轻笑一声:“您这是在教我做事?”
徐院长一愣。
然后就看到他又将脸转向旁边的黄书记:“黄书记,您也觉得我无权决定卫生系统用人么?要不要现在就给省厅打个电话,叫他们另找个人来?”
明明他的话毫无威胁,语气也是慢条斯理的,毫无烟火气。
偏偏黄书记听了脸上肌肉就是重重一颤,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不不,禾右同志,您当然有权决定。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们来谈村级卫生室的建设事宜,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徐院长当即就懵了,“不!黄书记!您怎么能让他说撤我职就撤了?我又没做错什么!”
他还想挣扎,却被黄书记一拍桌子:“来人!把徐志远同志带下去,他的职位已经变动,无权参与此次卫生室事件。”
等他被人拉下去,黄书记这才一脸凝重地看向禾右:“禾右,你突然过来,不会出什么问题么?”
禾右一顿,自怀里掏出一个木头盒子:“我时间太紧,等下就要走,你把这个放到给秦家村的卫生室物资里头。”
黄书记顿时愣了:“这么赶?我还以为你会去秦……”
禾右打断他的话:“我走了。”
说完,便拉开会议室大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身后,黄书记怔然片刻,然后打开手中的木头盒子,只见古色古香的盒子里头,端端正正地躺着一本书以及一个小小的布包。
如果此时桑芷薇在场,就一定能认出这两样东西正是之前她被人以不正当手段没收的《桑氏行医手札》以及自家祖传的银针包。
*
对于镇上发生的这段小插曲,桑小果毫不知情。
晚上没有蜡烛,一家三口早早便睡下了。没有被褥,好在现在正是夏天,三个人靠近一点,再盖着那条不知道桑小果从哪里搞来的毯子倒也不冷。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记分员便来叫桑芷薇跟秦宇轩出去上工。桑小果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奈何昨天晚上后半夜没忍住跑去空间清点了大半夜的物资,早上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最后便只能在家补眠。
最后等她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彻底晒了进来。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她有一瞬间的愣神,直到看到自己那双肉乎乎的小短腿儿,这才猛地想起——哦,她已经重生了。
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棉花糖听到动静,“喵喵”叫着开始挠门。
她赶紧应了一声,然后穿衣起床。
外面锅里还热着昨天剩下的玉米粥,桑小果舀了一碗小口喝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把空间里的物资名正言顺的拿出来。
上辈子家里只她一人,家里并没有备太多额外的东西。粮食储备其实也就只有米面油各有十来斤,另外还有鸡蛋牛奶营养麦片芝麻糊若干。
其中最适合现在拿出来的,就是那两托盘鸡蛋了。她只需要出去转一圈,就可以假装那是从野外捡的野鸡蛋了。
但那些米面之类的,就只能等什么时候家里有大米面粉了,她才可以偷偷往里面加了。想到这,她又赶紧往家里的油碗卡着线加了一点点,也没敢加多,害怕会被人看出来。
一碗稀溜溜的玉米粥下肚,她想了想还是给自己开了一盒纯牛奶——上辈子小时候营养不良长不高,长大后老是被人戏称小矮人,这辈子她可不想再这样了。
喝完牛奶,她还十分郑重地跑到门边给自己的身高量了个刻度,就希望自己这辈子能长高一点。
棉花糖看着她的动作,赶紧摇着尾巴跑来,“喵喵”叫着也要一起,于是她便给它也刻了一个,一人一猫一齐对着门板许愿,希望自己能快快长高长大。
搞完这一切,桑小果便招呼一声,拎起屋角的破篮子带着棉花糖一起,溜溜达达出门去了。
她一路漫无目的的瞎逛,时不时东摸一下,西扯一把,扯了一篮子野草的同时,便把鸡蛋一个个地从空间里顺了出来。
她顺的数量不多,瞅着有十来个的样子便停手准备回家。
结果一转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棉花糖四jio抓地,紧张地竖起了飞机耳,不停冲着前面哈气。
“棉花糖,怎么了?”
“喵呜~哈——”
棉花糖挡在她的身前不让她过去,原本半圆的瞳孔紧缩,成了细细的一条直线。
桑小果一怔:难道有野物?
可是在哪儿呢?
想到那天秦青山说的带她去打猎的话,她突然感觉有点紧张。
她紧张地环视四周,突然看到不远处站着几道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秦虎子。
哦,原来是他们呀。
桑小果心头一松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猫咪:它肯定是那天被他们吓坏了,才会一见面就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