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有两个渔民相约第二天一起去河里捕鱼,当天晚上,渔民甲高枕无忧呼呼大睡了一整夜,渔民乙却连夜编织了渔网。”
“到了约定的时间,此去山高路远,渔民甲两手空空一身轻松,渔民乙负重数斤大汗淋漓,一路上,渔民甲不停的嘲笑渔民乙多此一举。”
“终于到了河边,上游开闸放鱼,开闸时间有限,放鱼的数量也有限,渔民甲没有渔网只能卷起裤子下河徒手去捞鱼,而渔民乙只用把渔网扔进河里,然后躺在河边晒太阳。”
“关闸门后,因为水流太快鱼鳞也滑,渔民甲忙活了大半□□服裤子都湿了力气被用光用尽,却仍旧一条鱼也没抓到,还惹来一身腥臭,而渔民乙只是睡了一觉起来便可作收渔翁之利。”
“这个时候,渔民甲开始大模大样的抱怨、怪罪渔民乙不道德太自私,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面目,说他利用渔网作弊,明明就只是睡了一觉却把所有的鱼捕猎一空不给别人留机会和余地。”
“大家都是靠捕鱼为生的渔民,捕鱼需要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扭曲的是渔民乙靠自己双手编制的渔网被渔民甲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夺人之爱’,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冠冕堂皇,甚至还反问渔民乙这样做到底是非君子所为。”
不得不说,红衣人这波反讽实在了得,死的都能说成活的,错的也能被他绕成对的,而他要表达什么不言而喻,使得于情竟一时无言以对。
红衣人又道:“渔民乙收网打包之际,渔民甲由羡慕改为嫉妒,不仅拆了渔民乙的网,把他辛辛苦苦捕到的鱼都踩死了,还抢走了唯一一条漏网之鱼,那请问,这唯一一条活着的鱼,到底该谁所有,这场捕鱼游戏之间的博弈到底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谁又是真的‘夺人之爱’,真的是渔民乙织网用网的行为错了吗?”
噗——于情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堵的她呼吸不畅:原来这丑八怪的致命之剑在这里。
红衣人继续道:“君子定义对错,谁来定义君子,君子有道,‘毁其物,需理赔’,渔民甲一怒之下拆了渔民乙的网,渔民乙找渔民甲照价索赔天经地义。”
“其实吧,被渔民甲踩死的那些鱼都是些不值钱的草鱼,带回家卖也不值几个钱,值钱的只有那条被抢走的金鱼。”
“要我说,大家同是渔民,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拆网之事他完全可以不计较,毕竟网可以再织,但是渔民乙得给家里管账的婆娘一个网为什么会破的交代,不能吃饭的家伙什儿都破了还一条鱼都没带回去,若是渔民乙能带回一条价值远超渔网的金鱼,那网破一事自然不了了之。”
“怎么样,叛众居士,你意下如何,要当君子还是小人。”
叛众不动声色,眉目之间暗沉,面具之上的黑瞳微颤,有些不耐烦,从始至终,明明矛头一直都是他和红衣人,在旁人一通打抱不平之下,他竟没有半分波动。
不仅对红衣人的问题置若罔闻,反而是偏过头,言语没有半分感情的对于情开口,“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跟着我,第二——”
这是于情见叛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他对自己说话,淡漠疏离,语厉冷音,毫无生气。
让人做选择,就像拆/弹前的倒数一样令人惶恐不安,再加上面前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阴沉脸,简直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