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悦走后,周寒也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休息了,他有很多想法需要一一实现,与程紫柔告别后,他前往大殿,翻看政务。
原傅家茶楼内,茶楼的掌柜正在叹气,傅家因叛国被抄家,他这个茶楼也被归属国君,他这个掌柜虽然没有因此被抓,但是,国君对于茶楼的处置却一直没有下来,他就总是担心着,生怕王上会关闭茶楼,自己会被辞退,毕竟做了这么多年茶楼掌柜的,他对茶楼也有些感情了。
下午时分,一位身穿锦绣缎袍的男子,领着几名拿着武器的士兵,扛着两块大木匾来了,领头的掌柜认识,是宫内的内侍总管涂悦,他连忙跑出去迎接。
“涂总管,您来啦?是不是王上对我们有何安排?王上有什么命令?您说,我们一定听令。”掌柜的对着涂悦点头哈腰的,满脸讨好的笑容,还伸手拿出一个小布包,悄悄的递给涂悦:“您为王上当差辛苦了,请进来喝点茶,休息,休息。”
与在周寒面前不同,此时的涂悦一脸的冷漠高傲,他接过布包,也没有称量,手伸回袖子里,再出来时,已经不见布包了,这动作熟练得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他有收到布包。
涂悦挥挥手,让身后的两名禁卫军士兵把一副牌匾,给茶楼换上,才对卑躬屈膝的掌柜说道:“余掌柜,王上有令,从近往后,这茶楼更名为招贤楼,但凡自认有才之人,皆可写下自己的意见看法,交给你收着,统一送进宫内,由王上阅览,如有王上喜爱之文,就会将写文之人请进宫内,面见王上。”他这话很大声,不止是说给余掌柜的,也是说给周围围观的人,和茶楼内的茶客听的。
他让另外两名禁卫军士兵,把一块比牌匾大很多的木板,竖放在茶楼门旁,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周寒的命令,继续说道:“如有认识有才之人,也可举荐,但凡被举荐的人被王上看中,不论是封官还是给赏,举荐之人王上亦会重赏,此为王上之令。”
看到周围人看起来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涂悦又说道:“王上苦于如今用纸不易,凡有知道如何造出容易制作的纸之人,王上亦有重赏。”
余掌柜看到没有提到如何处置他,心里松了口气。
不等他完全放下心来,涂悦看着他额外交待道:“如有不识字的有才之人,可由茶楼代笔。”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好奇了,特别是余掌柜,他忍不住问:“涂总管,这不识字之人,岂会有才?”
周围的人也对这一道命令,不停的议论起来,这个时代,虽然没有达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地步,但是对于工农商的看法,都是比读过书的人要低贱的,人们普遍以读没读过书来区分有无才能。
涂悦用周寒的话来训斥余掌柜:“蠢货,不识字就无才吗?王上贤明,认为对国家有利的皆是才,不论贵贱,种地种的好的,能让百姓多收获一两成粮食的,让百姓吃饱穿暖的,就是才。”
余掌柜被训斥了一顿,一时低着头不敢说话。
周围的人群却激动起来,大声呼喊:“王上贤明。”很多自认为自己聪明有才的人,都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听到周寒被称赞,涂悦也忍不住翘起嘴角,他又警告道:“余掌柜,王上没有处置你,是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把它干好了,否则,你就和傅家的人一起蹲着吧。”
余掌柜连忙点头称是。
茶楼内,一群穿着书生长袍的年轻人,望着窗外楼下,谈论起周寒的王令来。
一名温文尔雅的书生皱着眉头,语气有些冲地说道:“那些泥土腿子,大字不识一个,毫无修养,愚蠢之极,岂能与我等饱学之士同为才?”他不敢说周寒王令的不是,只能拿不识字的人开刀。
另一名书生却笑道:“杨兄不必如此,王令也说了,能让百姓吃饱春暖的就是才,我等读书,不就是为了为王上管理国家吗?管理国家不就是要让百姓吃饱穿暖吗?”他倒是没有什么偏见。
在他一旁,一名相貌英俊的书生笑着反驳他道:“叶兄此言差已,种地养牛,不过小道尔,任何人都能学会,但读书学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学的是大道,是是非,是登高望远,否则朝中那些大臣们何必还要读书?”
杨姓书生和另外两名书生连忙附和:“宁兄说的对,我等读书,不就是要区分开我等,与那些平民百姓的区别吗?否则何必日夜苦读?”
叶姓书生看着几人,也不好与他们争吵,只能笑笑,举起自己的茶杯以示同意,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同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到叶姓书生似乎同意了他的观点,也开心的说道:“既然王上好才,我等又有才,不如我等今日就各自写上一篇文章,让王上一阅,如何?”
另几人对这个提议满心赞同,连忙让小二去取来丝绢与笔墨,一时间是笔墨横飞,其他桌的茶客们,但凡自认有才的,也是大书特书一番。
写完后,各自欣赏了一下,就送到掌柜处,让余掌柜帮他们送进宫内。
不过余掌柜只是收好了他们书写的丝绢,没有动作,让那些书写之人很是不满。
余掌柜现在可不敢得罪这些书生,否则以后有哪位被王上看中,封了大官,找他的麻烦,他就惨了。
只能向他们解释,每过三日才会有宫内人来收这些文章,给王上观看,他没有那个资格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