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岁春说完,简珊便皱起了眉头,夏家当家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苏合香能许给谁。
岁春看见简珊皱起的眉头,挣扎了会,再次说道:“苏家有意将苏小姐许给夏家一旁支青年为妾!”
简珊手中的茶欣然落地,茶水、茶沫、碎瓷搅在一起,看得简珊糟心极了。但刚刚听见的消息,明显更为糟心,她试着将“苏合香”、“旁支”和“妾”着三个丝毫打不着关系的词联系起来,试了半天,简珊放弃了。
这谁联系的起来!
以苏合香那心高气傲的性子,看上一旁支已是匪夷所思,去做妾,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苏家唯一的嫡女,怎么可能...去做一旁支的妾。
“许给谁?”简珊收拾下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夏枯草。”岁春即刻回复到。
“他的资料呢?”简珊稍稍冷静了些,岁春倘若今天把这事报上来了,那起码...有□□分的真实性。
却只见岁春对着简珊摇了摇头,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三部未查到任何有用信息。只知道约莫二十多岁,从前是夏氏一旁支的青年,现在,是夏氏幕后的掌权人。”
“其他消息一概全无?”简珊有些惊讶的问道,按理说,这般人物,定是不会只有这么些模糊的资料的。怕是...被人隐去了。
简珊只觉得额头开始疼了起来,稍稍顿和会,问道:“苏合香现在在哪?”
岁春将头更低了些:“夏府。”
简珊眼神凌厉了起来,望向岁春:“何处打探到的,苏府有意将苏合香许给那人?”
听着糟心,简珊连那个人名字都不想说出口。
“这些天城中传的,且苏家现在的当家夫人也对外放话了...”
“现在的?”简珊头不禁更疼了些,她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这些年她逃避和苏合香相关的,虽是装了些暗桩在椿城和苏府,却是很少去主动过问相关的情况。
岁春也知道她,有些信息怕扰乱她的心,向来不会主动报上来。说起来,她已经好些年没有知道苏合香的消息了。但是她不知,岁春定是知道的。
简珊望着岁春,就像望着很多年前,那个一身伤痕来到她面前的小女孩一样。有些记忆永远属于的只有回忆,可是回忆外的人依旧会贪恋和依赖。
这消息定不是岁春今日知道的,为何今日才说,离不开简珊的态度,也离不开岁春心中的摇摆。
在简珊计划的最后时刻,岁春是千万不愿苏合香的消息扰乱简珊的,但是...
但是,岁春怕小姐日后知晓了,怕是会后悔。
她们互相记挂了彼此那么多年,岁春不愿,两人再相见时,中间是深不见底的鸿沟。苏合香所有的痛苦与挣扎,连同那些高傲一起,埋藏在连绵的山脉中,日夜嘶吼。
岁春将这六年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简珊说了。
听见初两年时,简珊眼中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从第三年开始,简珊脸上的笑意就淡淡消失,眼中的光逐渐变得深邃,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端庄,那些温婉,那些和善,都在岁春一句一字中,慢慢的消失。
待到岁春停下来时,简珊已经面无表情。
简珊突然想起来,最初两年她还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打听苏合香的消息的,只是那时候背后的势力很是薄弱,在那场清缴中几乎全军覆没。
那两年,传来的消息也总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心高气傲的苏家大小姐,日子过的好极了,今日去那城西的寺庙赏了花,明日去了那盛名的椿湖泛了舟...
她怨苏合香不守承诺...
久而久之,她便不再特意去问起苏合香的事情了。岁春也就收回了安插的大部分人手,后来意识到消息逐渐不对时,却是已经晚了。那时正在简珊谋划的重要阶段,实在是阻断不得。
再然后,就到了今日。
简珊扶起了早已跪下的岁春,示意她先下去。
岁春稍带着担忧的眼神没能掩饰住,却还是只能乖乖退下。
简珊重新走近那古琴,从古琴侧面打开了一个暗格。
倘若岁春在此,定会认出,暗格中的物件,便是简珊前两年便和她说丢了的“花钗”。
“花钗”是那年,苏合香初来到简府时,送给简珊的礼物。
名字听起来雅致,却是一件实打实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