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前本就不算嘈杂，这一声国骂显得尤为清晰。

韩笙顺着声音看了过来，眼睛忽然明亮了几分。

“路半夏，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带过来了。”她欣喜地拿过布袋子，朝路半夏用力挥手。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了路半夏的身上。

“他就是路半夏？”

“很普通啊……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好……”

“学妹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路半夏！你知道我的痛楚吗！”

路半夏眼角抽了抽，朝台上挤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谢谢，我知道了，快下来吧。”

他朝韩笙拼命使眼色，生怕对方再多说些什么。

现在情况还不算特别恶劣。

至少布袋子里的东西还没有暴露，自己只是“渣男嫌疑人”。

韩笙看到路半夏挤眉弄眼，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着急地想要快点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他。

主持人也明白再等一会儿事情可能就没法收场了，于是圆回场子：“既然路半夏同学也找到了，那我们就感谢来自单帧可动插画研究生的韩笙……”

路半夏刚要松一口气。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天震吼：

“卧槽路哥，那不是我送你的Nekopara4吗？”

……

路半夏如落冰窖。

他扭头，看到韦光正正一脸得意地朝自己招手，仿佛向老佛爷邀功请赏的大太监。

你是不是脑子里装得都是豆腐花啊大哥？路半夏咬牙切齿。

“Nekopara是什么？”

“不知道啊。”

“游戏，是个小黄油。”有懂哥做了科普，“特别变态那种。”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那个布口袋里面装得是什么，看向路半夏的眼神也都不对劲了。

就在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的时候。

台上主持人忽然惊呼一声。

路半夏抬头，只看到一道倩影，自台上一跃而下。

发丝飞扬，白裙飘飘。

韩笙注视着路半夏，路半夏注视着韩笙，她在空中与他对视。

时间仿佛忽然停滞了片刻。

四周依旧嘈杂。

路半夏心里却忽然平静了下来，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差点忘了，她的眼睛是暗红色的。

真好看。

韩笙落地，着急忙慌地朝路半夏跑来，人群自动地为她分开一条坦途。

“路半夏，这个给你。”她拎着布袋，正要递过来。

“啪嗒。”

不知是不是巧合，布袋的手提带，突然断裂，里面装着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啊！”

韩笙连忙捡起盒子，小心翼翼地递到路半夏面前：“我不是故意的，路半夏这个给你……”

不堪入目的封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站得靠近的女生发出惊呼，涨红着脸捂住了眼睛。

临近的男生则都互相对视，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

……

路半夏看着韩笙紧张兮兮的表情，实在想不出来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路半夏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泪流满面。

他，路半夏，二十岁，在开学的第一天。

社会性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