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葵拿着奀雪交给她的那根绣工精美的锦带,和汪喵喵两两相望,叹气:“我也是服了,大小姐这是被逼着上吊呢,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思捉弄人呢……”
汪喵喵也乐了:“这丫头好玩,来我帮你。”
反正都到了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的地步了,那不如就……开始找乐子了?
小葵只得跟着一起疯,看一会儿能吓死个谁吧。
奀雪左躲右闪地到了李夫人的房内,看到李夫人闭目躺在床帏内,洛嗔的正妻吴氏正要喂药,一见奀雪居然来了,立即挤出笑容,说道:“我先出去,让你们娘俩说说私房话。”
吴氏脚还没抬起,就被奀雪笑眯眯地按着坐在桌子边了,奀雪笑道:“大嫂嫂服侍我娘累了,哪也不要去。”
吴氏试图站起:“那我给你倒茶。”
奀雪又把吴氏按坐下,索性问道:“大嫂嫂,你是倒茶呢?还是要给我大哥哥去通风报信啊?”
吴氏脸色微变,“通什么风啊……”
奀雪:“大哥哥想让我死了保住名声,怕我来找娘求情,肯定叮嘱过你,若是看到我来,就赶紧去告诉他。”
吴氏:“没……没有的事。”吴氏向来敦厚不会说谎,此刻已经是憋红了一张脸。
奀雪一看已经震慑住了吴氏,语气便又软了下来,说道:“大嫂嫂,昨晚因为我的事,我大哥哥的小妾说错了话被打得半死不活,她以后还能不能在咱们家待着都不好说了呢,你说,这件事你是不是要感谢我?”
吴氏一听还真有几分道理,那慧娘跋扈,一向是压着她一头的,如今又是伤又是气的已经卧床不能起,别说能不能待在洛府,就是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奀雪看着吴氏已经心思活络了,趁机说道:“大嫂嫂,你就坐在这里,喝喝茶绣绣花的,当做没看到我,我一会儿就回去上吊啊。”
奀雪说完一回头,看到李夫人已经坐起身来,看来已经看了半天奀雪如何对付吴氏了,所以一脸慈母笑望着她,笑道:“我的宝贝女儿真是出息了啊,不但脑袋瓜子清醒,还懂得软硬兼施,不像以前只会哭了,我眼光还是不错,就觉得你像我,在我死之前能看到你这番能耐,我也瞑目了。”
“娘,我看没准死的是我,大哥哥他让我上吊呢。”奀雪坐在床边,噘着嘴说道。
李夫人看着奀雪问道:“若是没人让你上吊,你自己不想以死证清白吗?”
奀雪:“娘,我自己清白不清白,我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干嘛要证明给别人看啊。”
李夫人:“你不怕舌头根子压死人?”
奀雪果断摇头:“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呢,他们说我那样,我就是那样了?我自己不在意,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李夫人赞赏:“行,我可终于有个像样的孩子了。”
奀雪故意苦着一张脸,“可惜啊,您这个像样的孩子快要没啦。”
李夫人冷笑一声,把手边的一碗药咕咚几口就喝了下去:“你死不了,我撑着这一口气不咽下去,就是为了保你,谁也休想动我的宝贝女儿。”
奀雪感到李夫人是真的偏袒爱护她,心里觉得暖呼呼的,“娘,您也一定能医好的。”
李夫人:“我一向不自欺欺人,我是好不了的。”
奀雪凝眉:“娘,到底什么病?”
李夫人一字一顿说道:“中——毒!”
突然一阵焦雷,刚才还是艳阳,又要下雨了。
吴氏果然乖乖地坐在桌边绣花,心烦意乱地针扎了几次手,听见打雷更心慌,不知道该继续坐着绣花呢,还是走去关窗户。
“娘,谁下的毒?为什么要这么做?”奀雪问道。
李夫人:“傻丫头你想想,我可是国公府的郡主,给我下毒的人得是什么样的人,什么目的。”
奀雪:“娘,你不是从不和王公贵戚结交,避开朝堂中的事了吗?这样的谨小慎微还会有人要动手脚吗?”
李夫人摸了摸奀雪的小脸蛋,笑道:“我从小谨小慎微是为了国公府的安危,后来我谨小慎微就是为了保护你不要过早的看到腥风血雨,你没有生在王公贵戚之家,不知道这里面的险恶。”
奀雪听了一怔,想起了三皇子李箴说的话——这就叫谨慎了?一般我吃的东西都要九个人试过了才可以呢,你是没生在帝王家,不知道这里面的险恶,不小心能活这二十年吗?
真有这般的险恶么?奀雪暗忖。
李夫人:“但是现在我放心了,奀雪,你长大了,你可以了。”
奀雪:“娘……我昨天进过皇宫,是被三皇子抓去的,他问我知不知道天字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