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中烽烟四起,哀嚎声与厮杀声,一直从城内延伸到汉江堤岸。
江心中,几艘大船一字排开,沿着汉江顺流而下,中间那艘最为豪奢的大船上,正上演着一幕母子团聚的温馨大戏。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定然受了许多苦。”黄蓉抚着陈伟同的脸颊,一个劲的抹眼泪。
这本在陈伟同的预想中,会让他十分尴尬的场面,或许是受到这幅身体的血脉影响,又或许是他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母亲,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股暖意流淌。
“头几年在山里练功,苦倒也不是很苦,就是一个人待久了有些无聊,不过后来就好了,先是遇到了程英程姑姑,后来又遇到了外公,前不久我把杨大哥一家,还有老顽童和瑛姑都接去了我那里,现在不知道有多热闹。”
黄蓉边抹眼泪边笑,说道:“我家破虏是真有本事,小小年纪就创下了那么大一份家业。”
“娘光顾着帮爹镇守襄阳,恐怕还不知道三弟的威风哩,他那必诛令到现在都还在江湖上流传,任谁都不敢轻视。”郭芙历经过一场生死,整个人就像开窍了似的,连性子都变得温顺了许多,说话也不再如以往那般喜欢咄咄逼人。
其实,发生改变的不知郭芙一人,大武小武如今更加稳重不说,两人也勤奋了起来,一有时间就会相互切磋,遇到问题也会向人请教。
耶律齐上船之后,当着几位丐帮长老的面,辞去了丐帮帮主之位,潜下心来读起了史记,也不知是不是打算弃武从文。
他们这些人中,变化最大的当属郭襄,这姑娘自从与陈伟同相认之后,就开始有点自闭了,成天抱着她那柄剑,什么人都不爱搭理,别人问话,她也只是敷衍地嗯啊两声,偶尔还会捧着本佛经读得津津有味。
船队走了一天一夜,临近江陵府时,马全送来消息,蒙哥在襄阳城大兴土木,看样子短期之内,是不打算继续向南宋腹地推进了,不过忽必烈大军攻陷鄂州,挡住了船队沿江南下的路。
随行而来的王安指着地图说道:“情报处在江陵安排了马车,用过午饭我们就上岸,取道江南西路、荆湖南路、福建路,再由泉州出海。”
“就这么安排吧,镇武卫暂且驻留岭南,候鸟计划不能受阻,该出击时要果断出击。”
“末将明白。”王安犹豫了片刻,见陈伟同心情不错的样子,抱拳道:“如今蒙古大军南下,宋廷必会集结大军应对,若是赵官家下旨调镇武卫迎敌,我等该如何处置?”
陈伟同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李达的家人接出临安了吗?”
“回将军,李提点的九族亲友上月就接出来了,现已送去了尚武城。”
陈伟同道:“那你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没有参谋处的作战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许动。”
王安硬着头皮说道:“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将军是宋臣,我等就是宋臣,哪有不听朝廷圣旨的道理。”
“你们的那点心思我明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也别来黄袍加身那套把戏,我可不想背上个背主自立的骂名。”
“赵家做得,我们为何做不得?”
陈伟同瞪了眼说话的将领,说道:“有那精力好好琢磨下观战心得该怎么写,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净想些歪门邪道。我最后强调一次,什么时候自立,用什么名号,称王还是称帝,镇武卫从你王安往下,到最底层的预备校尉,任何人都不得参与,不得过问,不得建议,违令者,初犯杖三十,再犯者,去职、永不录用。”
王安与一众镇武卫将领神情一凛,齐声应道:“遵命。”
送走众人,陈伟同转身之际,忽见舱门外站着道身影,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姐郭芙来了。
“三弟,你刚刚那样子,可真是威风呢,我见过爹和你姐夫指挥下属的模样,都不如你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