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提子而落的韩冲,张开地古井不波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波动,当年,他看到五岁的韩冲下棋,便有种置身沙场的感觉,心无杀伐自有杀伐意,手无寸兵却拥千万卒。
当年韩冲下的每一局,都令张开地心神激荡,那就不是一个五岁孩童能掌握的棋风,今日,这种感觉更为强烈,竟是激起他早已蛰伏的好胜心,不发一言,提子落子,针锋相对。
二人似是年轻人斗气较劲一般,你落子离手,我就提子而落,速度越来越快,每一步似乎都是提前想好的,根本不会有任何犹疑。
以前有感受过韩冲的棋风,张开地开始还不怎么在意,随着落子越来越快,他越下越惊。
一般来讲,年轻人进取有余沉稳不足,很容易在优势情况下得意忘形或在劣势的时候轻易放弃。
可这局棋韩冲半路接手,已是必败之局,但让张开地诧异的是,韩冲真是沉得住气,而且棋风较之当年更为犀利、霸道,还隐隐透着一股邪劲。
韩冲攻势如潮,进攻之余,居然还有余力布防补漏,五十手快棋过后,老辣如张开地也无法保持冷静,任他施展百般手段仍无法压制韩冲的锋芒,简直无懈可击,苦撑至一百三十二手,张开地不得不弃子认输。
这局棋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两人拼尽全力博弈,看的张良双目放光。
张开地盯着棋局怔怔出神,忽然抬头叹道:“面对我这老人家,公子真是毫不留情啊!”
“相国大人说笑了,全力以赴,才是对您最大的尊重!”
“哈哈......”
张开地突然抚须大笑,与韩冲对弈,翻云覆手间,皆是金戈铁马般的杀伐气,今日这一战实是令他酣畅淋漓,同时,更是对韩冲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和了解。
“子房,今日之局,你当好好体悟,与你大有裨益!”
“是。”就算张开地不说,张良也会好好钻研今日之局,如此精彩的对弈,难得一见。
棋下完了,韩冲心中轻舒一口气,脸上神情轻松自然。
“相国大人,韩冲有一事相求!”
“公子言重了,但讲无妨!”
看了一眼专注棋面无心他顾的张良,韩冲笑道:“韩冲想聘子房为军司马,相国大人可愿应允?”
韩冲一句话,令张良从棋局中惊醒,先看了一眼韩冲,然后转向张开地,目光中隐含期待之色。
“非是老夫有意推脱,子房年幼学浅,恐误公子大事!”
“子房之才,韩冲深知,常言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怨,我诚心相请,只看相国是否愿意!”
张良毕竟尚小,虽才智不凡,沉稳尚缺火候,张开地对张良的眼神视而不见,抚须思忖一会,突然笑道:“子房,还不谢过公子!”
“良多谢公子赏识!”
既然表明立场,张开地也就不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了。
“各国使臣即将抵达,公子如何打算?”
“此事就有劳相国费心了,韩冲能力有限,统辖城卫已殚精竭虑,唯恐辜负父王圣恩,又如何敢妄言朝中之事!”
张开地目**芒,继续问道:“那些事物皆公子所出,总要有个说法安抚各国!”
“此事不难,因为技术原因,成熟工匠稀缺,原材料不足,难以大量生产,仍需一年半载,培养工匠,提高产能。”说完之后,韩冲顿了顿,继续说道:“现今产能所出,除了满足韩国自用,留一部分给各国商贾,余下份额均先供给各国王室!”
“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
“相国大人,韩冲统辖城卫维护王都治安,又有诸多产业分心兼顾,无心顾及其他,朝中就有劳相国费心了!”
“为君分忧乃是人臣本分,公子勿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