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等等!不吃饭啊?!”齐天喊完,人也跑没影儿了,齐天挠着头莫名其妙,“跑啥啊,给你吃的还跑。”
那几个流浪汉吃着盒饭,把几个苹果塞齐天手上,笑呵呵地,估计是用捡破烂换回来的钱买的。
“谢谢啊。”齐天抱着苹果回老街去了。
老街的宅子是从清朝传下来的,已经一百多年历史,在保持原貌的基础上巩固、翻修过两次。博古斋一共有三层,一楼是铺面,二楼是存放奇珍异宝的地方,一般重要的卖家和买家才有资格上二楼,也因此二楼有一半被划分成密室,而三楼则是住宅,齐衡有时候不回家,便在店里过夜。
以前齐家还有个老管家,一辈子没娶老婆,在店里吃住,看铺子,直到前两年干不动了,才回老家颐养天年,齐天考上本地的警校,周末或者寒暑假就回来帮着看店,他妈袁青是社区工作人员,双休日偶尔来店里瞧瞧,倒是他爹一个人把店里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没提招人的事,许是怕人手脚不干净,这儿的东西动不动就过万,虽说他们齐家不缺钱,但有个好歹,失了信誉可不行。
盒饭吃腻了,父子俩在后院里煮面吃,凑合了几天,今儿齐衡吃了一口面停下筷子,说:“明天买菜吧。”
齐天吸溜面条:“我买啊?”
“难道我买?”
“那成,我买,你煮,”齐天没等齐衡开口又说,“就这么说定了。”
十年前,齐衡和袁青夫妻二人在老街附近的小区买了套房子,方便齐衡看店,自打齐天放暑假,几乎每天晚上齐衡都回家睡觉,而齐天就留在博古斋,在三楼过夜。
夜深人静,群星隐耀,博古斋三楼亮着灯。
齐天在看书,过完暑假,开学就要考试了,考完试还要面试,也不知道被分配到哪个派出所。
自个儿有一张乌鸦嘴,进到派出所万一得罪人,前途铁定一片黑暗,别说升职,就怕被调去看管资料室,一看就是大半辈子。
负手晃晃悠悠地在屋里走着,齐天端详挂在白墙上的老照片,一家四口,三代同堂,爷爷年轻时还挺帅,爷爷齐泓在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爷爷刚失踪那几年,他爹四处奔走,托人去寻找,可都是杳无音讯,回来的消息都是无果,辖区派出所户籍科他爷爷的档案上多了几个字——“失踪人口”。
爷爷的失踪至今是一个迷,爷爷失踪的那些日子,齐衡先是告诉齐天爷爷回老家了,后来齐天渐渐长大,懂事了,糊弄不过去了,才和齐天说实话。
儿时的记忆里爷爷是个十分和蔼的人,经常给他买冰棍儿,带他去玩儿,上学放学也是爷爷骑着32寸的凤凰牌自行车接送,他就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晃着两条碰不着地的腿,吃着爷爷给他买的零嘴儿。
每次齐天和他爹说起爷爷用到和蔼慈祥等词,齐衡都直接反驳“那老头儿凶得很”,齐天说“有你这么说自个儿亲爹的么”,齐衡就会说“你不也这么说我的么”,然后来父子俩同时叹了口气,举起茶杯互碰,不吵了。
这一片区的老宅还有许多人在这儿居住,到了晚上很安静。
夜半三更,齐天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梦中惊醒!
作为未来的人民公仆,齐天快速翻身下床,推开雕花木窗,朝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手敏捷的家伙从别人家的后院□□跑了,消失在夜色之中!
齐天柠起剑眉——他认得出那个背影,是白天天桥底下看到他就跑的流浪汉。
他跑人家后院干啥?
那惨叫声咋回事?
齐天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流浪汉入室偷盗?
此时别家的老宅逐渐亮灯,估摸是被这惨叫声吓醒的。
对面经常找齐天下象棋的老大爷问齐天:“大圣,出啥事儿了?”
齐天摇头:“不知道呢。”
老大爷身穿破洞洗旧白褂子,手执蒲扇走到凉台好奇地张望。
突然!又是一阵尖叫!
“死人了!!!死人了!!!”
老大爷手里的蒲扇没拿稳,飘飘忽忽地掉下楼去了。
齐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猛地喊道:“报警!别破坏现场!”
其他户主这才纷纷反应过来,有的则披上衣服出门去,几十年的街坊邻居,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怎么着也要去帮忙。
死的是苏家的老太太,今年八十八岁,齐天和两个汉子暂时先封锁现场,不让人进入破坏现场,大伙儿都知道齐天是邕城警官学校的高材生,他开口说要封锁现场,便没人敢挤进来看热闹了。
老太太的三个儿子围着尸体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大媳妇儿二媳妇儿也跪着抽泣。
死者死不瞑目,死之前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一双老眼睁得极大,嘴巴大张,死状十分诡异恐怖。
齐天判断,老太太是被吓死的。
民警很快到达现场,一来就看到齐天三人,民警不由得点了点头,在得知齐天也是未来的同行后,民警向齐天了解情况,然后问死者家属些许问题,并让法医对尸体做初步检查。
负责笔录的民警拿着笔记本问现场的其他住户,案发时有没有看到可疑的陌生人,其中一个居民说看到一个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