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妹们离开的时候,钱淳几乎是掐着每个人的耳根子都念叨了一遍,“今天的事可千万别传出去,其实我的颜面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为了钱浅,我不希望以后别人会看不起她,认为她是被抛弃的,甚至是不值得被爱的。”
“钱浅向来把爱情看的比性命还重要,若是真的被退婚,我怕她会活不下去的……”
“不管怎么说,钱浅好了,爹爹才能好……”
师弟师妹们都十分理解钱淳,他们有的连连安慰道:“大师姐,你一直为别人着想,真是苦了你了。”
有的拭泪惋惜,“为什么你和厉少主两情相悦,却不能终成眷属……”
唯有钱寄风,钱思贤和钱俊北走时似乎不大高兴,但是这兄弟三个,钱淳还是十分信任的,钱寄风是在与她怄气,钱俊北只是性子直,但和她关系要好,他们肯定都不会害她,而至于钱思贤,他是个温润儒雅的君子,在背后搬弄是非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
总而言之,只要大家都守口如瓶,那钱淳再想洗白就不是问题。
如此想着,钱淳心思总算安定了几分。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消息竟还是不胫而走,不过短短几日,整个长虹剑宗就都知道她和厉威的那点事儿是真的了。
自打受罚“昏迷”开始,钱淳就一直宅在屋子里。一个月余,她只离开了一次望岳峰。恰恰是这次出门,竟令她受尽了其他峰头弟子的白眼。
她是听闻困阵峰有个弟子下山做除妖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才想过去帮忙,刷刷身为长虹天女的好感度的。
岂料那个男弟子已有了道侣,那女弟子明确表示拒绝她的帮助,只听她讪笑道:“钱淳师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照顾他的事,就不劳烦师姐帮忙了,毕竟我既不优秀也不美丽,若是他也像厉少主那样,为了当师姐的裙下臣而抛弃我,那可就是我没福气了!”
她说的分明是那日钱又琴的原话,可是字里行间阴阳怪气的,分明是在内涵钱淳撩汉无下限。
那男弟子身上伤痕累累,唇角还挂着血,原本是十分痛苦的,可是听道侣在为他吃醋,哪怕面对宗门内的强权,也能如此正气凛然,他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身后的几个师兄弟也不禁哄笑开来,他们的眼底还带着嘲讽,打趣道:“哈哈哈,我说你俩别开玩笑了行吗?钱淳师姐怎么可能看上你,人家和厉少主可是真爱!”
有人更是直接问钱淳:“钱淳师姐,你会和厉少主完婚吗?我听闻你们望岳峰那个小废物可是爱惨了厉少主的,你们如此肆无忌惮地相爱,不怕将她逼死吗?”
当时的钱淳脑海里一阵嗡鸣,她举目望去,周围的许多路人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嘲讽声也不时传进她的耳朵里。
想她堂堂长虹天女,这次算是彻底名誉扫地了……
钱淳万万不敢相信,她明明都快洗白了,可是鸳鸯印的事情一出,她竟成了人们口中那个不知廉耻,横刀夺爱的女人。
钱淳焦灼的好像热锅里的蚂蚁,她急需钱诚志帮忙拿个主意,可是钱诚志正忙着一些私人生意上的事情,等他回来时,已经是几日后了。
钱淳连续好几夜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此时见着父亲,不禁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一激动,眼泪也“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爹,淳儿该怎么办?”
生意上的事已经足够让钱诚志焦头烂额了,眼下看着女儿这么不争气,他不禁深深叹息道:“哎……当初为父就提醒过你,不要和钱浅争一时之气,为父给她找的夫婿,能是什么好苗子?为父就是想利用这次联姻,笼络住快刀门罢了!”
“而你倒好,偏偏横插一脚,把自己搭进去!现在骑虎难下了,还不是要为父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钱淳忙撒着娇道:“爹,你可不能不管淳儿啊!淳儿一开始只是不想钱浅能遂了心愿,可是事到如今,淳儿何尝不想和厉威了断呢,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爹,你帮帮淳儿,现在其他峰头的弟子都在骂淳儿,这样下去,淳儿真的没法在长虹待了。”
钱诚志马不停蹄地从外面赶回来,此时刚得了空闲揩了一把汗,半晌,他再次叹息道:“怎么说……你手臂上的鸳鸯印都太久了,已经洗不掉了。除了嫁给厉威,有个名分,为父也别无他法。好歹厉威是实心实意对你的,哎……只盼着日子久了,那些谣言能被人遗忘吧。”
钱淳深知,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先把眼前的难关应付过去再说,大不了她日后还可以与厉威和离,甚至到了不得已时,她还可以杀了厉威,那鸳鸯印便会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