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霓虹灯和黑夜在城市中分礼扛庭。 程缨安静的坐在床头,耳机里播放着一首法国的乡村民谣。 最后的时刻,无论是谁都会允许她享受这份宁静。 程缨没由来回想起今天在饭桌上的那个男孩。 “你以后想称成为什么样的人呢?”程缨撑着下巴问他。 “什么意思?”男孩有些疑惑的抬起头:“难道我以后就不能成为我自己了吗?” 程缨缄默的盯着桌上摆放的录音课本,虽说中传没有了机会,可还有浙传。 她没由来的雀跃起来,虽然浙传仅仅是个初试,但她忽然很开心。 喜欢的东西,诸如梦想之类的,就像一条耐人寻味的幽径,曲折迂回中总能激起人的向往。 她静静的靠在床头,耳边仍环绕着安纳西夏天的虫鸣,稻香伴随着阳光炙烤泥土的气味钻入脑海,模糊的少年的笑脸就像太阳。 “睡不?”陆喻冲坐在窗台上的党子山说道。 “睡不着。” “为啥。” “紧张。”党子山叹息道。 因为党子山家离机构很远,而他明天要在这里考试的缘故,陆喻让他跟自己一起住,反正酒店的床很大,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你不睡?”党子山点了根烟。 “这才几点。”陆喻掏出手机:“正经人会这个点睡觉?” “我感觉我们不像是正经人。”党子山略微思考了一下。 “那我们就更不能在这个点睡觉了。”陆喻骂道:“傻x。” “我有点紧张,你不紧张吗?”党子山抬起头,这是个很适合悲天悯人的角度,他就像城市里的失意青年,或许在酒吧会有36d的女孩来询问他的过往,毕竟卖相很不错。 “你把窗户打开,我不要吸二手烟。”陆喻淡淡说道。 “我好紧张。”党子山推开窗户,青烟逸散而去:“为什么没有富婆看穿我的倔强,用别墅钥匙解决我的哀伤。” “会有的会有的。”陆喻安慰他道:“你玩王者吗?” “这会?”党子山有些讶异:“你疯了?” “以前罗马打仗的时候,那些手里提着长枪的男人都会喝足了美酒,吃遍了美食。还有美丽的少女为他们献身,牌局在人们的喧闹声中走向了。”陆喻淡然说道:“而我们不用跟别人拼刺刀,也只是打个王者荣耀。” “社会在退步啊,”党子山啧啧道:“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tii的声音在房中响起,陆喻看着自己熟悉的账号,星耀的段位。 “星耀?”党子山讶异道:“你这么拉了?” “我上个赛季百星,一直没打而已。”陆喻冷笑道:“让你看看什么叫震惊长安第一拳。” 陆喻的裴擒虎哪怕是在打百星胜率也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上上个赛季十二星,胜率到了百分之九十一点七。 或许强的不是陆喻,是裴擒虎,那时候他二技能的攻速还有百分之五十,也或许有执着的不是陆喻,是陆喻的十九岁。 陆喻掐着点扑进了对面李白的野区,一个惩戒甩在一脸懵逼的橘右京面前。 太乙真人拖着绿色的一技能光环已经在河道往过凑了。 “你人呢?”橘右京一级的伤害确实高,对面中辅已经包过来了。 鲁班大师:王昭君你是女的吗? 鲁班大师正是党子山。 “我靠你快拉我一把。”陆喻急道,对面妲己飘飘然的甩出一颗爱心。 还好,最后一刻,裴擒虎的能量终于回复,他从跳过主宰坑成功逃生。 王昭君:不是,我长腿毛。 鲁班大师屁颠屁颠的就离开了中路。 “浪费时间,”党子山嘀咕道:“真的是。” 陆喻吃了王昭君的血包,再次开始等待反蓝。 “你一会上去控他,我给他蓝抢了,太乙去跟下了。”陆喻打着河道蟹说道。 一般来说裴擒虎前期是无敌的,特别是那几个赛季,太乙去跟下意味着野区的防守已经只有妲己和橘右京,就算妲己控到死也未必能带走有盾的裴擒虎,加上红buff的粘人能力,说不定有机会一血。 “就现在,控。” 鲁班大师直接一技能起手,一屁股坐在了橘右京脸上。 裴擒虎虎形态二段冲入蓝区,这个空挡直接惩戒掉蓝buff。 打野刀的被动是伤害提高百分之十,橘右京被反了一次肯定会留惩戒,陆喻的惩戒伤害没有他的高,只能通过控制的方式二段跳加惩戒抢下buff。 陆喻顺利的收掉了心态爆炸的橘右京以及被冰冻的妲己。 鲁班大师:虞姬你是女的吗? 虞姬:?不 “靠,”党子山骂咧道:“一把游戏五个长腿毛。” 接下来要做的很简单了,无非就是反野,拿龙,最终七分钟的时候橘右京卖掉了装备,出了一个痛苦面具。 橘右京:举报太乙真人,谢谢。 人总是喜欢为自己的错误找个替罪羊。 游戏在水晶爆炸之后索然无味,这也是陆喻渐渐对它丧失兴趣的原因,当所有的对局有了固定模式,三十三秒进野区,四分钟拿龙,十分钟暴君,一切好像都变得那么循规蹈矩。 “不玩了。” “你这老虎,可以呀。”党子山啧啧道:“震惊橘右京一整年。” 夜上眉梢,梯子不知是忧虑还是忧愁,陆喻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 “开空调。” 陆喻随手脱下上衣,脖子上挂着一根很长的链子,一直垂到锁骨底下,那是一颗熊牙。 这是他热衷于珠宝的父亲送他的,当时陆喻总是很爱哭,性子也有些软弱,父亲在他拔牙之后送了颗熊牙给他,希望他像熊一样强壮,像熊一样勇敢,他本人很欣赏熊吃蜂蜜的方式,顶着无数蜜蜂的针刺也要吃到嘴里,纵使鼻青脸肿也要达到目标。 “好家伙,野人。”党子山惊讶道。 “你见过我这么文质彬彬的野人?” “哇,”党子山惊呼道:“你脸真大。” 党子山脱了衣服,随手关了灯,二人躺在大床的两侧。 陆喻喜欢用胳膊垫着脑袋,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尼古丁的气味。 党子山的声音开始模糊。 “陆喻,你说罗马那会真的有美女倾囊相授吗?” “没有。”陆喻没什么表情:“我编你的。” 那边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夜沉如水。 陆喻盯着天花板上的镜子,那分明是他的脸,却又不是他的表情。 “你要学会自己发光啊,而不是折射别人的光。”陆喻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