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只是猜想,并没有人敢去当面询问征和帝的,于是这问题也就放下了。
这日又轮到沈世喻休沐,好久没去参加文会的他,收到了石景山的帖子,便想着趁着空去文会上逛一逛。
回房准备先换身衣服再去时,却看见黛玉无聊的紧,正坐在梳妆台边发呆。他突然想到黛玉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之前他看过她做的诗自愧不如,甚至觉得比当朝好几位声名在外的诗人的作品都风流精巧一些。于是他就想带着黛玉去文会走一遭。
他将这想法给黛玉一说,她果然应承了下来,两人便商量好,让黛玉女扮男装去赴会。
当今好多文人都觉得女子难登大雅之堂,所以文会、诗馆等地一向不准女子靠近。沈世喻作为文人,却没有这种观点,否则也不会有想带黛玉去文会的突发奇想。
沈世喻在等着黛玉装扮的空档,使了芷兰给江氏禀报,自己带着黛玉去城外散心去了。
江氏本来就觉的沈世喻和黛玉平日里相处不大像夫妻的样子,以为是他们太过陌生造成的,现下两人要出去单独相处,她自然点头答应。
黛玉换上了沈世喻旧时不穿的衣服,头发也被紫鹃挽了个髻,用发冠和玉簪固定住了。这一身虽衬得黛玉更加清瘦,可时下的文人们流行风露清愁之感,所以黛玉将脸涂黑几分后,也有些像正经的文人的样子了。
她走出去到沈世喻面前,正想叫沈世喻出发,却看见他看着她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近来黛玉不知怎的对沈世喻的脾气有点大,她正要开口诘问,紫鹃却边说话边从屋子里跑出来。
“姑娘,等等,你的耳环忘记摘下来了。”黛玉听了这话,抬头去看沈世喻的表情,果然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顿时觉得面做火烧。
出了这个洋相,黛玉只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也不要紫鹃帮忙,自己伸手将耳朵上碧玉灯笼样式的耳环摘了下来,递给紫鹃后便闷头往前走。
沈世喻见她快要恼羞成怒了,连忙见好就收,快步跟了上去。两人从沈府后门坐上了松墨驾来的马车,直往此次文会的地点松然居而去。
松然居是京城内一家著名的茶馆,这茶馆的历史快赶得上宁朝建立的时间了。期间有诸多文人墨客在这座茶馆内斗诗会友,有的还留下了自己千金难求的作品,是以这茶馆很受文人学子的欢迎。
此次文会照例设在松然居的三楼,与一二楼隔空的距离很远,并不会打搅楼下客人的雅兴。黛玉他们赶到时已经有很多人在此了,石景山、谢文轩他们也都到了。
沈世喻先带着黛玉给两位好友打了招呼,以自己表弟的身份介绍了黛玉后,才询问起石景山今日文会的内容是什么。
此次文会并不像之前多次那样以辩论为主,而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参加文会,此次的内容是做诗。
这并不是沈世喻擅长的领域,却是他觉得来的最值得的一次,因为他身边的“表弟”最喜作诗。
文人多好雅致,松然居老板在三楼摆了上品的牡丹花来赏,领头的人便将作诗的主题定为“咏牡丹”。时常一柱香,结束后先由品评的人选出前二甲,再由参加文会的所有人投票产生魁首。
沈世喻不擅作诗,所以他并没有参加,只在一旁观战。只见一屋子的人都在抓耳挠腮、冥思苦想,他复又回首去看黛玉,她却是与众不同,要么在抚弄茶杯,要么在看窗外景色,或又是在与小二玩笑。
眼见好些人已经有了,那香也只剩一寸了,黛玉还躲在墙角看楼下的客人。她如此惬意,倒把沈世喻看的着急起来,恨不得过去催她两句。
又过了一会,那香已经快燃尽了,沈世喻差点都以为黛玉写不出来时,她这才动身坐到桌前,挥笔一蹴而就,写下了一首完整的诗,交于品评之人。
最后的结果是黛玉与另一位老者,两人的诗作进了前二甲,大家一起投票时,却是那位老者得了魁首。
黛玉落败,一方面是品评之人说黛玉的诗,风流别致恰到好处、含蓄浑厚美中不足。另一方面那老者是文会的常客,与很多人都相熟,而黛玉却是第一次来这里的生面孔,自然而然有很多人情分不如老者。
沈世喻原以为黛玉会因这次落败感到不愉,毕竟在和她的相处中,他也知道黛玉是个心高气傲的。谁知他看过去,却发现此时黛玉的眼角眉梢都攒着笑意,显然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