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仲嘛,体壮心粗,既无才又无学,只能干些体力活儿。他现在在城东车马行做搬运工呢!不过,赏钱不多和我无异。”
灵儿说完,用小手把一小撮头发捋在耳畔后面,脑袋一扬,瞪大睦子自豪的看着陈旭,犹如私塾的老先生刚给学生授完课一般。
杨旭感激而又惊讶,不知道怎么感谢,只好默默的点头说道:
“有劳大伙了,谢谢,谢谢……”
灵儿见他那么客气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偷笑。
接下来灵儿一手搀扶着沉思不语的杨旭,一边说道:
“少爷您大病初愈,千万别累着身子,进屋休息片刻。灵儿这就去做晌午饭,一会苏伯和阿仲要回来吃中食。对了,早上邻家入画姐姐说,今日要熬份乌鸡汤给您补身子用呢!”
灵儿聪明,却猜不透杨旭此时的心里活动。
回到屋里,杨旭心里特别沉重,前世的自己事业有成,根本不用操心这吃饭穿衣的温饱问题。
可如今自己处在这个时代,落难子弟身体还不争气,糊口已成首要任务。按照常理,树倒猢狲散,家道落难周围人不落井下石已算尚好,门庭冷落、众人悄然离去也属人之常情。可这几个旧时所谓的家丁下人,却赤胆忠心、不离不弃,还在外做事打工,回来倒补家用,来养活自己这个给他们发不出工资的所谓少爷……
杨旭转念又想,要凭自己前世的知识和经商经历,在这个明朝,虽不能保飞黄腾达,但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但苦了苏伯、灵儿、阿仲三人,达官显贵家的家仆,有月利且主尊奴贵,在外面显然高人一等。而现在苏伯灵儿等人不曾领的一丝一毫月利,还倒补于自己。
杨旭自责越想越不安,斟酌片刻心生一计。与其这样何不放手让他们自己谋生?苏伯虽年纪大,但在这个重仕、农而轻商的时代,秀才的身份每月有食饩,又有算账做账之本事,生活绝无问题;灵儿年轻漂亮利索勤快,找个好户嫁人未尝不是好办法,省的年纪少小就在自家吃苦受难;至于阿仲,年轻力壮随便找个差事、活儿,养活自己也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杨旭松了一口气。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休息几日便出门谋一份差事、糊口,再做今后打算。苏伯、灵儿、阿仲他们也有了归宿、不再被我所累。恩,就这样打算,事不宜迟一会饭后就对他们公布这个决定。
晌午时刻,苏伯、阿仲回来,询问候杨旭身体恢复的如何,见其无恙精神颇佳便都放下心来。灵儿已经将饭桌上的碗筷摆好,四人就坐开饭,灵儿开始询问苏伯、阿仲上午做工的情况,谈到高兴处不时嬉笑。
杨旭心有犹豫,像这般犹如家人一起有陪伴,虽贫寒好似温馨,待会如何向他们开口?
但转念又想,如不说开苏伯灵儿他们三人心地善良,会继续这样下去,一直被我托累。
不能对他们这样自私。
杨旭想罢,下定决心决定把话挑明。
中食完毕,灵儿收拾碗筷,苏伯、阿仲准备起身外出。杨旭嚯地起立鼓足勇气说道:
“大家且慢,我有话要说。”
三人一怔,相互对视,苏伯满脸疑惑的问道:
“少爷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看了看一脸狐疑状的苏伯、灵儿、阿仲,杨旭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承蒙各位关照,曾荣感激不尽!自曾家出事以来,家境清苦,没有了收入,我又体弱多病,各位不离不弃,对我照顾有加,甚至外出打工倒补家用。曾荣感恩涕零,无以回报,以拜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