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谭纶苏荣也再无心情休息,一瘸一拐的走出府衙。
台州城人流涌动繁华依旧,可要是倭寇再次袭来,现在自然有新军可以抵御甚至反击,但一个月后呢?若新军因军饷后勤供给出来问题而导致解散,自己心血岂不白费?
倭寇们的凶残杀人如麻,以及台州满大街的横尸遍野地血流成河的景象浮现在眼前,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左肩隐隐作痛,苏荣忍不住骂自己不出息。
“不!不!坚决不可悲剧重演”苏荣过于投入而忘乎所以的自言自语着,再加上自己一瘸一拐,用后世的那个高大上的专用名词叫“神经病”,他的异常举动引来很多擦肩而过的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哎呦!这不是台州府城的苏大人嘛?真可是又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苏荣被着熟悉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是上次自己判案的当事人之一,文绉绉的白皙公子王蕴寒!
见他身着一袭白衣方头巾,手握标志性的风景叠扇,面白清秀风流倜傥,在人流涌动的路人衬托中格外醒目。
“王公子,方才思考事情过于入神而失态,让您见笑了。上次府衙一别终未再见,近来可好?”苏荣自嘲般的回应并询问道。
“哦?我嘛,天生无雄心壮志而无所事事,平日里笔墨书画游山玩水而已,印象里苏大人一表人才风华正茂,为何今日如此萎靡呢?”
王蕴寒“啪”得打开折扇边摇摆边问道。
“不满王公子,苏荣除身兼推官之外还负责台州新军,经多日训练如今士气高涨兵强马壮,但朝廷拨款和筹集资金不足,造成军饷等后勤供给捉襟见肘,方才一时着急而失态……”
军队后勤供给问题不论任何时期都是绝对军事机密,不知道为何苏荣竟对他坦言相告,刚刚说完才发现甚为不妥立刻有后悔之意。
王蕴寒见苏荣神情由坦然到紧张又到悔意,明白了他的顾虑,摇晃他那折扇朝他笑笑道:
“多谢苏大人坦诚相待,把如此机密事情告诉于我,王蕴寒一介布衣,既无豪情壮志又无熏心贪利之念,虽终日游玩但绝无害人之心,更不会将此事外传,苏大人放心就是。”
苏荣见他性情豪放潇洒却心地善良,又见刚才如此表态,警惕之心稍稍放下:
“多谢王公子体恤,军饷问题关乎新军稳定和百姓安危,事态严重导致方才不在状态,苏荣现在还要寻法解决,就此别过王公子,后会有期!”苏荣为军饷着急无心再与他攀谈,告别后欲转身离开。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不是我信不过朝廷,那新军果真可以抗倭寇保卫百姓?”
苏荣刚刚转身就听见王蕴寒不屑和怀疑的反问,心里一股轻微怒气上窜,他停住脚步回应道:
“新军乃是台州知府谭大人和在下呕心沥血精心组建,抗倭卫国乃是首要职责,如不能剑指贼寇难道作为花瓶摆设之用?望王公子出言三思,莫要寒了众军士报国卫家之心。”
王蕴寒见苏荣回答中带有恼羞成怒的味道,并没有生气反而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若是真如苏大人所言,新军因军饷供给不足而解散的确可惜,江南乃人聚富庶之地,这几年我们家业也屡遭抢掠,倭寇流贼袭扰实属让人心恨,倘若新军真能抗倭寇保卫百姓,那军饷后勤供给却不是什么大问题……”
“哦?”苏荣听到他最后一句来了精神,保证自己眼睛比平日里大了两倍!他究竟是何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口气,几千人的军饷后勤供给动不动就数万两,可不是谁人随意想象和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