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靖宇开会,他就坐在会议室外面的休闲区等着,无聊会看杂志,或者戴耳机听音乐。
等男人回到办公室看文件,他就趴在旁边的桌子上,身体向前倾,两手放在膝盖上,把整张脸搭在办公桌上,半阖着双眼,神态倦懒至极。
美好的假期有叔叔作陪,白一鸣心里美滋滋,整个人寖泡在不可名状的幸福里。
闻靖宇无奈地笑,劝他去休息室躺着睡午觉。
他却摇头,得寸进尺地把脑袋凑到男人面前,下巴搭在男人的胳膊上,语气懒洋洋的,“不困,就在这里陪着你。”
说完,就很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闻靖宇对他也是相当纵容,揉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那就睡吧,搭在叔叔的胳膊上睡,叔叔不动。”
“那不行,”白一鸣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双手握住对方的胳膊,眼底露出后怕的担忧,“我可没忘记,你的手臂受过伤,不能使力,我脑袋多沉啊,压坏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脆弱,现在已经没事了。”闻靖宇握起拳头,稍稍用力,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线条流畅漂亮,专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白一鸣忍不住捏了两下,跟石头一样硬,莫名脸上又有点发热,眼神不自觉闪躲,“叔叔,以后不要参加比赛了。”
“嗯?”闻靖宇一手合上文件,装糊涂,“什么比赛?”
“就是赛车啊,”白一鸣满脸写着担心,“太危险了,总是翻车。”
“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闻靖宇哭笑不得,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白一鸣神色正经:“秦叔都跟我说了,你上来那劲可猛了,没人能拦得住,万一真出事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闻靖宇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轻巧:“我孤家寡人一个,活一天潇洒一天,想那么干嘛。”
“谁说你孤家寡人!”白一鸣急的眼睛都红了,“有人关心你,有人在乎你的安危,有人为你提心吊胆,你知道那种滋味吗?心跳加速,焦虑到每晚失眠,还总是做噩梦,甚至半夜被吓醒,这些你都不知道!”
说到最后,白一鸣竟然生气了。
闻靖宇不由一怔,反应过来后及时认错:“叔叔开玩笑的,已经很久没约车队跑圈了,你别听秦致瞎传话,他就是喜欢夸大其词。”
“那你答应我,”白一鸣趁此机会要承诺,“以后不准再做危险的举动,包括攀岩跳伞什么的。”
他所说的都是闻靖宇毕生所爱,眼神明显犹疑了几秒,终究是没能下定决心,含糊着转移话题:“说了这么多,还不困吗,乖乖的,别跟叔叔在这耗着了,快去睡午觉。”
“我不困。”
白一鸣小嘴巴巴半天,人都精神了。
闻靖宇无奈,只好找点别的事让他做,叫来杨文泽买了一只他最爱吃的香酥鸭,热乎的贼香,可算是把他的嘴堵上了。
时间不偏私,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结束一天工作的闻靖宇站起身,缓步走到沙发区,弯腰盯着躺在沙发上熟睡的青年,看了许久,忍不住伸手轻抚对方的眉心。
他想起之前自己与白一鸣的对话,他的团子真是长大了,知道关心他的身体和安危,他听了之后心里非常高兴满足。
但同时,他又很慌乱,他不知道白一鸣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对他和白玉成的区别又在哪里,他始终没有把握。白一鸣说的对,他是胆小鬼,不敢铤而走险,害怕有一天会承受得到又失去的痛苦。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可能会疯。
他慢慢收回手,站久了膝盖又开始疼,不得不直起腰,轻轻唤句:“一鸣,醒醒。”
白一鸣缓慢地睁开眼,睡眼惺忪地伸个懒腰,嘴边自然绽放一抹笑容:“叔叔...”
音色带着点小鼻音,哼声像小猫叫似的轻轻的,软软的。
他这副懒惰的样子在闻靖宇眼里怎么看怎么可爱。
“团子,八点了,你看看外面天都黑了,叔叔先带你去吃晚餐,然后送你回家。”
白一鸣用胳膊撑起身体,慢慢坐起来,抱着沙发抱枕,抬头看着上方的男人,可怜兮兮:“父母出差,无家可归。”
闻靖宇:“.......”
反正就是赖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