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是同性恋也好,她的妹妹跟个小男人在一起也好,别人觉得他们不体面不能见光,要取笑要谩骂是别人的事,她只认这是她的亲人,她的宝贝,只要有她在,以后谁都别想欺负了他们去。
祝君兰买了一套玉兰油的护肤品,当然也没忘了买防晒霜,她付完钱后在店里拧开防晒霜盖就要给谢云书涂。
谢云书捂住脸抗议:“妈我不涂这个……”
“不行,一定要涂,你脸一晒就红,妈问过了,你这种皮肤还是一种病,叫红血丝什么什么的,等过阵子妈带你去医院配点药吃。”
谢云书确实是红血丝敏感肌肤,皮肤纤薄,平时看上去白皙光滑,但一受到刺激就特别容易发红发炎,一个男孩儿脸颊上顶着两坨胭脂好不好看先另说,主要还又疼又痒,老受罪了。
前世谢云书后来自己工作后看医生调养过一段时间,吃了好多中药才改善过来。
“你现在这个年纪不能乱用药,好多药有激素对身体不好,等你发育期结束了咱们才能去看。”
祝君兰说得理所当然,谢云书听得面红耳赤。
他妈也不知何时买了本《关于青少年身心健康的十万个为什么》,就放在床头。
里面的内容包罗万象,从少年生理发育的注意事项到心理问题的关注疏导应有尽有,他妈还夹了支笔在里头做笔记。
谢云书在日记里吐槽过那本书,说没有三十年脑血栓的人都出不了那些馊主意。
那里头不是教妈妈怎么养儿子,是教嬷嬷怎么伺候皇太子。
唉,说多了全是心累。
出了商店已经中午十一点了,祝君兰本来还想拉谢云书去理个发,但谢云书说四姨那边饭大概都做好了,别让人久等。
祝君兰于是说:“那等吃完饭喊你四姨一块出来,咱们再找个好点的理发店给你好好捯饬捯饬。”
蹲在门口等了娘俩老半天的谢祖望不高兴了:“下午小书归我了!”
“啥叫归你?”祝君兰一下子就炸了,“你要把我儿子带哪去?”
“海英找了个门面,我带小书一块去看看,”谢祖望不满道,“离家前我不就跟你说了吗?你耳朵岔啦?”
祝君兰:“你耳朵才岔了!你全家耳朵都岔了!”
谢云书无奈:“妈,我爸全家里也有您跟我。”
“我不跟他全家!”祝君兰狠狠道,“谢祖望我告诉你,我早晚跟你离婚!”
“离!”谢祖望也叫道,“正好来市里了,现在就去离!”
“我没带户口本!”祝君兰啐了一口,拉着谢云书伸手拦出租车。
现在离婚,别想!谢家该给她儿子的东西她还没拿到手呢,哼!
海滨市这一年的出租车起步价只要六块钱,但这种消费对谢家来说也很是出格,更别提之前祝君兰在商店里买了好几百块钱的东西。
谢云书忍耐了好久,最后还是没忍住,他小声问:“妈,你手头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祝君兰轻描淡写道:“北滩河上通桥了,赔给你姥爷十二万,我把我那份和你四姨那份都要来了。”
北滩河通桥,前世也确实有这码事,不过那一次村里只赔给外公两万块,这一回居然赔了十二万吗?
看来他的重生真的带来了巨大的蝴蝶效应,谢云书心中窃喜。
我是命运之子,嘿嘿。
谢云书窃喜的同时祝君兰却又被挑起了一肚子火。
北滩河通桥,上一辈子老头子居然跟自己说只赔了两万块,最后分了两千五给自己,这心真是偏到太平洋去了!
所以这一回祝君兰直接在村委安置处去祝家谈赔偿款的那天也回了家,她人就在当场,谁也瞒不过她了。
祝家的摆渡权是从老太爷那里传下来的,老太爷去的时候郑重留下遗言这条船六个孙子孙女平均分,所以祝君兰和祝君梅都是有一份的,祝君兰在娘家里闹了三天,才把自己和四妹的这份讨了回来。
“妈,那这钱你也不要乱花,”谢云书思忖着说,“我们可以拿这笔钱做点事情,我这里有个建议……”
“钱的事情你都别管,”祝君兰搂着谢云书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你只管开开心心上学念书,然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的全都有妈呢!妈指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谢云书不禁失望,他爸跟他妈都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始奋发上进要搞事业,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们实在太忽略了自己,怎么说他现在可是个挂逼。
有挂无处施展的感觉就像便秘一样,让谢云书憋得有点难受。
算了,谢云书只郁闷了一小会就想通了,等他们发现做事业不能只凭一腔热忱就能成功的时候,我再踩着七彩祥云出场也不晚。
毕竟来日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