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突然想起,你进宫也有好些日子了,这心里头想来多多少少也会挂念家中,此番皇帝要查明方才所说的案子,难免要出宫,既如此,你便陪在他身边,也好趁着这个当头,回去瞧瞧你父亲他们。”
她的目光关切,看她的眼神也颇为温暖,又提出此事,颜令姝自然不能回绝,只得乖巧笑道:“多谢母后体恤,臣妾明白的。”
但是,就她个人而言,她是不大想回颜家的。她没有原身的记忆,回去以后,定然诸事不便,想来也是极为麻烦,更别说还要同颜骓等人打交道。
“哀家知晓,你同你父亲的关系不大好,只是,这天下终究无不是的父母,如今他年纪也上来了,你又入了宫,说到底,你们真正能相处的日子也没有多少。”
“母后说得有理。”
太后朝她温和笑了笑,下一瞬,不知想起什么,眉头拧着,面上又挂起几分忧虑,幽幽叹了口气。
颜令姝见状,赶忙问道:“母后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太后见她问起,转头看着她,无奈道:“哀家只是觉得,皇上此番要查的案子,牵连甚广,恐怕不是这般容易解决。”
“母后放心,皇上英明神武,断然没有什么事是难得到皇上的。”颜令姝抿唇笑了笑,安抚道。
太后颔了颔首,“哀家明白。”顿了顿,又道:“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你可要多帮衬帮衬才好。”
颜令姝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帮衬?若是皇帝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她又能如何?
转念一想,不对,方才太后特意提及了颜骓,她所说的帮衬应当是指,若到了关键时刻,可让颜骓出马。
颜骓身为太师,手中握有权势,有些事情自然他出面更好。
而原身同颜骓的关系不大好,未进宫前便经常同颜骓吵闹,常常惹得颜骓气不打一处来,以至于愈发不愿瞧见她。也难怪太后要这般迂回地同她说这些,就连方才同皇帝所说之事,也毫不避讳于她。
颜令姝眯了眯眼,原来是这样。
不过一瞬,颜令姝便想通了,赶忙朝太后颔了颔首,“母后所言,臣妾明白的。”
太后看着她,同她相视一笑,却没有再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后此番可是拉着颜令姝说了不少事,待她从太后那告退,已然过去不少时间。
先前她同顾怀瑾过来请安时,天色还未亮透,如今出来一瞧,天色已然大亮。
颜令姝往外走着,想着顾怀瑾应当早早便回了明正殿忙活去了,既如此,那她不妨先回自个儿宫里,用完早膳再去寻他。
颜令姝边思忖着,边往外走去,正当她刚要踩下台阶,一个熟悉的嗓音突然从一旁传了过来。
“怎么这般久才出来?”
颜令姝正沉浸在自己的心绪当中,豁然从旁钻出一道声音,立即将她吓了一跳,面色有些惊恐,就连刚要落下台阶的脚也差点踩了空。
待她站稳,这才拍了拍胸前,寻着声朝他看去:“皇上突然出声,真的吓到臣妾了!”语气中有几分幽怨。
顾怀瑾此时正站在那几盆红牡丹跟前,闻言,遂朝她走了过来。
“朕......不是故意的。”可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歉意。
颜令姝知他秉性,无奈舒了口气,倒也没有同他计较。
“皇上不是离去了吗?怎的还在此处?”她好奇问道,毕竟她在里头还是待了挺长时间的,想了想,脸上骤然扬起一抹笑意,眸中满是狡黠,“莫非,皇上是特意留在此处等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