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绛浮生可不愿带着一身酒气去见顾君师,但不等他去找顾君师,却不想大衍派掌门忽然召见了他。
魏郦自然不会跟着他们一块儿疯疯颠颠地烂醉庆贺大衍派以后或许能够扬名立万。
六绛浮生不知这种时刻掌门找他有何事,却还是去了。
但没想到,在掌门的厢房内,他看到了站立一旁的顾君师。
她看到他时,面色平静,并无异样。
魏郦斜坐在贵妃榻之上,一袭软绸玉色衣袍颀长优雅覆在其身,他的神色冷淡,但眼神似狐,魅惑的双眸随意落在空气一处,不等六绛浮生开口,他先一步出声:“浮生。”
六绛浮生垂下眼:“掌门。”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替你妻子解了锁魂咒吗?你若应下我一个要求,我现在便可以解除了它。”
六绛浮生掀眸,定睛地与魏郦对视片刻,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打算的,等他在“新人榜”内夺得好名次,便向掌门请求替顾一解了这锁魂咒。
“还请尊门吩咐。”他抛出这样一个条件,便是笃定自己拒绝不了。
的确,六绛浮生不会拒绝。
魏郦见他还算听话,面上浮起一抹笑:“三日后你入龙岛秘境,带上一只灵宠一道。”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顾君师这时不动声色地瞥了魏郦一眼。
灵宠?
一个妖修还会养灵宠?
还是说,他说的那个“灵宠”,该不是他的原型吧。
他也想跟着六绛浮生一块儿去“龙岛秘境”?
“龙岛秘境”只能持玉令者一人入内,这是一条硬性规定,但这条规定内,没有说不能够带上自己的灵宠,他这是在钻规则的漏洞。
六绛浮生不知魏郦是妖修,便自然猜不到他这番行为的打算,但他并没有理由拒绝:“弟子自当遵从。”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后,魏郦便挥了挥手:“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这便与顾一解除锁魂咒。”
六绛浮生自然想留下来陪着顾君师,他看向顾君师:“阿一……”
“夫君,你在外面等一等我可好?”
自“锁魂咒”被旧事重提开始,顾君师便有一种今夜或许避不开要暴露一些底细的预感,但她可以在魏郦面前毫无顾忌,但是六绛浮生面前可不行。
六绛浮生缄默片刻,答:“好。”
而等六绛浮生走了之后,魏郦那高傲拿捏着掌门气派的气质起了变化,他狐眸一撩,懒懒散散似无骨般起身走到顾一的身前,他伸手到顾一的脸上,却被她脸一侧,避开了。
她道:“掌门,自那一日后,许久不见了。”
“你倒是乖巧省事,没有将不该说的话说出去。”魏郦挑眉。
他又伸手,她后退一步,又是一避。
她问:“掌门说的灵宠,是你自己吗?”
“知道还问?”
他这一次手还没有伸,却见她似不经意地又转了方向。
又避、又避!
他的手是有毒还是怎么的,让她对他如此避之不恐?
“你躲什么?!”
魏郦的脾气向来大,尤其在顾一面前不知为何总是掩藏不住本性,一个不顺心便要对她横眉怒言。
他硬抓住她,将手贴在她印下“锁魂咒”的脸颊之上。
这一探,他才发现他施下的“锁魂咒”竟消失了……
“谁替你解了?”他平静下来的声音反倒比愤怒的讥讽更令人有一种心头发慌的感觉。
顾君师知道瞒不住了。
她斟酌着理由:“是……”
“是那个臭女人吗?”魏郦自顾自地打断了她。
他口中的臭女人如果没有猜错……还是她吧。
顾君师默了一下。
“……是。”
只要马甲还稳,自己黑自己又算什么。
魏郦气不顺:“这么说,你跟她是认识的?”
“只是见过一面,她当时身披一件黑色的斗篷,面容瞧不清晰,并没有交谈过。”她撒谎可以很真诚。
魏郦听着她的描述便知道就是那个臭女人,只是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替情敌解“锁魂咒”,难道她真“爱屋及乌”到这种地步?
她一个本该强取豪夺的魔头,怎么净干这种圣母附身的蠢事?
魏郦眼神划过一道讥诮,问她:“你知道,她跟你夫君的关系吗?”
顾君师则奇怪的反问:“她与我夫君,应该有关系吗?”
啧,这也是一个蠢女人,自己的夫君被别人暗地里舔着,死皮赖脸地追着,她这边人都见过一面了,却还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