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已经特意交待过了,听董虎再次开口,孙牛拍胸保证道:“大头领放心,兄弟们都晓得,绝对不会出了岔子的!”
董虎又拍了他后背两下。
“那狼孟是个极为狡猾的疯子,第一波肯定不会让那些牦牛骑狼卫冲击你们第二大队,肯定会逼迫那些专门用来送死的杂兵与你们拼命,但咱们的目标不是这些杂兵!”
“边抵抗边缓缓后退,把杂兵与狼卫脱离开来,第一大队就会从中将叛军斩成两截,那些杂兵没了背后狼卫的逼迫,咱们就能顺手将他们招降了,如此下,仅咱们自身就成了二打一,若再加上第三、第四大队,就是四打一,那狼孟必死!”
“所以,你第二大队任务尤为艰巨,不能乱了阵势,要先拼杀抵挡一刻钟,一刻钟后缓缓后退,绝对不能让那些杂兵冲破了防线!”
孙牛深吸一口气,再次郑重道:“大头领放心,咱黑牛绝对不会让那些杂兵冲破防线!”
董虎重重拍了孙牛后背下。
“自己小心些,别死了。”
说罢,董虎也不再多言,翻身上马去寻董小乙。
在董虎走出老虎湾向南运动的同时,姚山、华雄也带着千卒走出临洮城,他们需要在天亮前逼近虎口堡五里处,为了防备牦牛骑的冲击,随同的还有几十辆马车。
一南一北两支兵马走出温暖被窝,趁着夜色逼近毫无所知的参狼羌叛军,而整个董府却灯火通明,不仅董氏坐在厅堂,县令孙营带着县衙一干官吏也坐在厅堂内,但所有人都没有开口。
或许气氛太过压抑,年过半百的县令饮了口酒水后,看向沉默不语的董氏。
“夫人,此时决战是不是太早了些?”
董氏笑了笑,说道:“县令大人也是看了虎娃送来的信件,也只有虎娃所说的解释,才能解释的通狼孟的怪异作为。”
县令孙营默默点头,说道:“正如夫人所说,下官也觉得那狼孟是借刀杀人,借咱们的手,杀死那些可能不满的族人,可……可正因参狼羌族人怨气鼎沸,下官反而觉得没必要太过冒险,若能遣使前往,说降了参狼羌,岂不是更稳妥些?”
董氏温和一笑,一一看向县衙所属官吏,笑道:“县令大人所说的没错,若能说服参狼羌降服,自然最为稳妥,可此事太过危险,又该遣何人前往呢?”
董氏看向一干县衙所属吏员,人人面色大变,一人突然站起,向董氏抱拳深深一礼。
“小人很是赞同虎娃所说,参狼羌屡屡侵犯临洮境内,乃反复凶蛮、残暴之徒,若今日招降,来日必再复叛,必会再次屠戮我大汉良善百姓,与其如此,不如一劳永逸,彻底铲除此等毒瘤!”
县衙一干属吏见到董氏若有若无扫视自己,心下很是埋怨县令孙营,死的人再多也是那虎娃招募的兵勇,又不用自己花钱,反而还有诸多好处,这等好事哪里寻去?偏偏孙营还要节外生枝。
临洮人都知道狼孟是个疯子,去参狼羌招降?招降那狼孟?还是让参狼羌族人杀了狼孟?
怎么看都是疯子的想法。
狼孟的所作所为超出了士人的道德范畴,无论哪一个去招降,必然成为所有士人眼中的小人,可若偷偷招降狼孟手下,估计还没跑到参狼谷,就已经被狼孟做成了人皮战鼓。
孙营心下苦笑,若说年过半百的他想着阴董家一把,那是绝对不敢的,他也就想着让人阵前招降,阵前动摇了狼孟军心。
一干人交头接耳,董氏看向孙营,笑道:“县令大人莫要担心,虎娃能看到狼孟的算计,肯定也会有所考量,当有一战而灭贼的把握。”
孙营点头,叹气道:“下官不是反对虎娃灭贼,而是觉得……那狼孟既然想借咱们的手杀死非狼卫一系族人,咱们就先把非狼卫一系贼人杀死或招降,我军四倍于狼孟后,再一击杀贼,如此也更稳妥些。”
众人听了这话后,也觉得先把那些杂兵杀死,两千对阵五百的把握更大、更稳妥些。
董氏微微点头,叹气道:“县令大人所说的也无过错,只是……如此一来,想要让参狼谷内羌人心悦诚服低头却难了。”
众人心下一惊。
董氏说道:“把入境贼人全部杀死,虎娃杀入没了男人的参狼羌后,想要让他们低头并非难事,但在他们眼里,咱们与那残暴不仁的狼孟并无不同,同样是屠杀他们亲人的屠夫,临近参狼羌的白马羌又如何作想?”
董氏叹气道:“虎娃此时出兵,虽也会杀死不少人,但也会有一些杂兵存活下来,事后只需善待、安抚,参狼谷平静了下来,临近的白马羌也不会有太大的动荡,临洮也就彻底安稳了。”
“虎娃这么做,并无过错。”
众人听了这番话语后,齐齐点头,董氏是白马羌的公主是不假,可部族之间的生存又岂会因一个人而不顾?
董虎……或是说临洮,或大汉朝若表现的太过强势,肯定会引起参狼谷南面的白马羌不安,一个与烧当羌体量相若的白马羌心有不安,日后肯定争斗不断,这与董氏是不是白马羌公主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