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远处一声虎啸，离玉才回过神来，爬起来查探了那曾阿哥的脉息，身上最重的伤似乎是自己那一印砸的，脱离了那白虎，其余倒没什么大碍。将那曾阿哥扶至莲花村村边，已是日近黄昏，见四下无人，离玉匆匆驾了云回了九华山第七峰。

跌跌撞撞落在院中，一眼就看见墨玉仙君衣着华丽的站在门口，青色长袍，外衫用金线绣了方形回纹，两襟缀着玉片。额间的墨玉额饰五色流光，映着墨玉君的桃花眼眸，风流薄唇。

墨玉看见青布衣裙，粉色马甲村妇打扮的离玉，满身土色，头发散乱，左臂还被虎爪挠破了三道，眉头一皱，几步走上来，语带责备，“你倒真是个会折腾自己的，这是怎么了？”

离玉摆摆手，本想说没事，但不知为何听了墨玉问的反而说不出话来，脚步发虚。墨玉抬手扶离玉坐在院中石凳上，倒了杯茶给她。

离玉喝了茶缓了半天，才长长舒了口气，抬头说，“墨玉君，我不知是不是又闯祸了。”

于是将今日在大殿听到那阿婆祈愿，自己下山寻那阿哥，用破魂诀将那白虎逼出，后来自己打不过白虎，有个带长剑的青年出现收服了白虎便走了，一一告诉墨玉。

墨玉听完，自语“蓝眼白虎……长剑……”问离玉，“那人还有什么特征？”

离玉如实说，“就记得一头银发，声音低沉。墨玉君，你说我这是不是放虎归山？又闯祸了？还有那阿哥中了我一个印，伤的也不轻……”

墨玉不解的自语，“银发…”，看离玉的样子，语气柔和一些安慰她道，“你先不要想这些，听你如是说，那背剑的兴许是个得道高人，收服那白虎救了你和那阿哥，这是好事，你去洗漱一把，看还有没有伤着，明日我随你下山去看那阿哥。”

离玉点点头，回屋泡在浴桶中时离玉回想今日，那银发青年拔剑指向老虎，又捡起伞走向自己，有两件事离玉没有告诉墨玉，一是那人那剑瞬间迸发而又立时收回的邪气，二是那人拿着伞走向自己时，伞光之下，离玉看到那人和灵心一样，也是个残魂。

洗漱完离玉发现床头放着一套新的裙子，白裙青衫，裙摆绣了细碎的桃花，外衫两襟也缀了些玉片。将白裙套在身上，湿着头发走出房门，发现墨玉君还坐在石桌旁，看着自己。

离玉一头墨发披散在两肩，发梢还滴着水珠，一对杏眼水汪汪的，墨玉看的竟愣了一下。

入夜山风清冷，吹的离玉微微打了个颤，墨玉叹口气，站起来脱下外衫披在离玉身上，“自己有外衫不穿着，你是羡慕本仙君的衣服比你的好看吗。”

不满的紧了紧自己的衣襟，语带嗔怪“今日带了十二对仙使来贺地藏菩萨法会，仙乐奏了一个下午，你也当出席的，四处找不到你，原来是去做了打虎的女英雄。我本听说的是，有人将山下那镇子的庙会搅得不得安宁，又差点烧了斋堂，你离玉施主在来贺法会的菩萨仙道之间也小有名气了。”

离玉低头，“我不过是凑个热闹，那庙会上的小把戏实在是太简单了些，还有仙君你不知，斋堂里做饭是多么工序繁复的活计！”

墨玉笑着摇摇头，起身回屋，走到门口又回头指着离玉身上的外衫说，“衣服”，离玉心想墨玉仙君果然还是这么计较，把外衫递给墨玉，墨玉接过衣服又说了句，“那白鸽的簪子给了你便时时戴着，有什么事好有个照应，难保次次都如今日有什么银发红发的青年搭救你。”

离玉心想今日的情景，那银发的青年看着可不像是为了救自己，拿剑指着自己的样子杀气腾腾的，若自己再厉害些，那青年兴许是从自己手里救老虎也不一定。

又一阵风来，离玉抱了手臂跑回屋子，睡前看着那白鸽的簪子，觉得墨玉君说的有理，以后须时时戴着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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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清晨，离玉与菩萨大致说了昨日下午的事。